苏溶月颔首着缓步入院里,入门便是曲折游廊介下石子漫成甬道,假山小池,粉色水莲,一片旖旎秀美,偶有小婢经过,停下向她施礼。
“祖母,月姐儿来啦”
苏老夫人秦氏,在屋内听到了自家孙女娇俏的声音,苍老的脸庞浮起几分笑意。
她端坐在老檀木贵妃榻上,鸦青色福纹软缎对襟,手捻一串佛珠,略黄的脸色稍显病态。
“月姐儿快坐下让祖母好好瞧瞧,张妈妈给你备下了桂花糖蒸栗粉糕,还热乎呢。”
苏溶月挽住秦氏的胳膊,轻晃着撒娇。
“还是祖母疼我。”
“傻孩子,祖母不疼你疼谁呀。”秦氏点了下她的眉心,“阿张,让他们摆膳吧。”
“别饿了咱们大小姐。”慈爱宠溺的语气,仿佛对方是她的稀世珍宝。
苏溶月娇嗔的笑,扶着她来到外厅的膳桌坐下,又体贴的帮祖母理好衣袖和裙摆,自己才坐下。
忽然闻到一股沁脾的香气,是木樨汤。
自从母亲去世后,来松鹤堂用膳常有这道汤,祖母说此汤驻颜养肺,尤其对女子极好。
也是她喜欢喝的味道,每次都让张妈妈盛满满的一碗。
在她的心里,那碗汤是祖母对她这个孙女仅有的偏爱。
“月姐儿?”
苏溶月愣神间对上了祖母关切的眼神。
“祖母,月儿就是突然想娘亲了”
“我可怜的月姐儿,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亲。”
“好孩子,还有祖母和父亲兄长疼你。”
她眼有些发酸,乖巧的点点头,“祖母,月儿会听祖母的话,一直乖乖的。”
秦氏拿起帕子擦擦她的眼角,欣慰的点点头,“好孩子。”
二人才默默吃饭。
祖母规矩大,向来食不言寝不语。
直到用罢晚膳她才试探的开口,“祖母,今儿二夫人去了我的院子···”
看老人家没开口的意思又接着道,“她说哥哥就要去战场了,是真的吗?”
秦氏似乎有些惊诧,“此事当真?我竟一点不知。”
她脸上的敷衍显而易见,苏溶月想装看不见都难,“孙女不知真假,许是她浑说的吧。”
她话中的厌恶让秦氏皱了眉头,“我知你不喜她,可这都是为了你们兄妹好,月姐儿得懂祖母的苦心呐。”
“府里的中馈总得有人打理,你还小,我这把老骨头也动弹不了几日了···”
“祖母,我都明白,您放心吧。”
气氛有些尴尬,祖孙俩不咸不淡的又聊几句,秦氏便让她回去休息。
苏溶月压下心头的苦涩,听话的福身退下。
回到伴月斋,已戌时。
云锦华帐内,她背倚浣花软枕回想着许六的话
“大小姐,您要小心府里的人,除了大少爷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二夫人明日会在晚膳的鲜鱼汤里下哑药,被奴才偷听到了。”
“您千万别喝那汤,她就是个毒妇!只恨许六人微言轻,帮不到您什么,只能提醒您多加提防。”
“奴才再多句嘴,您外祖家不妨多走动,总不至于害您和大少爷···”
一句一句细细琢磨着,总觉得许六还有未说完的话。
也许有别的顾虑,可惜他已经回老家耕田去了。
轻叹口气,习惯性的摩挲着羊脂玉佩。
那是三岁那年母亲送的生辰礼,兄长也有一块同样的。
碧灵蹲坐在塌边手执一柄泥金芍药花样绫纱团扇,慢慢的晃动。
“祈雨,你找机会打探下木樨汤是谁做的,不要引起别人注意”
“小姐!您是说?”碧灵和正在整理衣橱的祈雨吓了一跳。
“......许六的话,越想越不对劲儿,你们先不要打草惊蛇”
“小姐,您是觉得那汤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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