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妈妈叹息道,“老奴今儿索性就僭越一回。”
“那老夫人惯是个心大的,您越是出众她越不敢怠慢。”
“再过两年您及笄后就该慢慢相人家了,她毕竟是您的祖母,在您和少爷亲事上面是能说的上话的。”
“您与其一直深居简出,倒不如咱们直接就高调着些,让她看清楚您这个大小姐可不是能由着谁搓圆捏扁的。”
“顺带着点一下老太太让那二夫人清醒清醒,咱们官宦人家出来的小姐可不是她那等子人家能相提并论的。”
“她看似精明,实则,眼界比起您外祖母还是差的远了。”
苏溶月一想也是,反正她如今跟老太太也是面和心不和,仔细回忆下人家对她从来都谈不上亲近,自己偶尔孺慕的缠着她撒娇,她虽然口中不说,还是能从脸上看到压制的厌恶。
娘在的时候,老夫人的态度也是淡淡的,面对儿媳极少有笑脸,但是一日三餐都要儿媳伺候,还美其名曰儿媳孝顺体贴她胃口也好,哼!娘是三品大员府上精心娇养的嫡女,下嫁给苏家这等子小门户竟还委曲求全,反倒是老夫人越发的蹬鼻子上脸。
虽说外祖父去世后方家败落,那也不是区区苏家能比的!
母亲每次去外祖家都是满脸笑意,一副过的舒心美满的样子,后来却慢慢很少去了。
想来她已经后悔了吧,后悔当年的一意孤行,飞蛾扑火。
她的良人根本看不到妻子的日渐消瘦,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老母亲。
她永远都忘不了七岁那年母亲浑身烧的滚烫,还得硬撑着身子去伺候婆母用膳,一直到她病的实在下不了塌了老夫人才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可惜母亲缠绵病榻一年多也没调养过来,不久便撒手人寰,再也无法看她的儿女一眼。
母亲生下她之后身子一直没调理好,常年汤药不断,现在想来跟老夫人的磋磨不无干系。
那样贤良温婉的女子竟被一个孝字禁锢了一生直至香消玉殒,令人唏嘘不已。
苏溶月想到母亲心下不免有些悲凉,世人轻贱女子,为何女子偏偏还要为难女子?
她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坚定的说:“好,就按您说的!”
朱妈妈看着伤怀的小主子知道她是又想起了夫人,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怀念,“夫人给您留下的产业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您腰板儿直直的,尤其这几年您插手更是积累了不小的数目。”
“老奴觉得这些咱们还是先捂着些,须知财帛最是动人心的道理。”
她实在不忍心告诉小主子,从夫人嫁进苏家那天开始,老夫人就一直在算计着儿媳的嫁妆,这几年要不是她捂得紧,那老太太还不定使出什么下作手段来。
苏溶月自是赞同,“您说得对,我记下了。”
娘亲留下的东西,老夫人休想拿走一丝一毫!
碧灵扶着小姐出了院子,她清秀的小脸微微绷着,看起来倒是比往日端庄了几分。
“那是咱们大小姐?”
“快看,快看,今天的大小姐像仙女一样。”
“可不是,咱们大夫人就是个大美人呢。”
一个丫鬟感慨地说:“是啊,那可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
说到一半的时候嘴巴好像被旁边的婆子捂住了。
丫鬟婆子的话细细碎碎的飘进主仆俩耳朵里,苏溶月莲步轻移,恍若未闻,看来刘氏余威不小,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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