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的声音有些凝涩,他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若是怕,就抱紧我。不要睁眼,也不要听,很快就结束了。”

他把人完完全全护在怀里,长剑一扫,映出皎皎清光。

娇娇耳朵上的热源被移开,搂着谢然的腰的手紧了些,她封闭了视觉,封闭了听觉,却依然能闻到鼻端浓重腥臭的血腥味儿。

她面色一片苍白,想起来自己一刀一刀戳进人那尚有余温的□□,那人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她依然不知疲倦,一刀一刀。

娇娇有些恍惚。

又两个灰衣童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进了战局。

谢然蹙紧眉,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

终究还是吓到她了。

他垂下眸,杀意凛然,速战速决吧。

那灰衣两个童子却是直奔谢然而来。

谢然一剑挡开两人。

灰衣二童使得短匕首,对视一眼,“殿下,您先带着小姐走。”

两人挡在谢然身前,短短几息,他俩人解决一波,瞧着谢然还不走,急了,“殿下怎么还不走?”

谢然长发散乱披在背上,浓色墨眉,他的长剑并未收起,剑尖向前,“你们是?”

后背不能轻易交由任何一个人,否则死的就可能是自己。

他搂着娇娇细腰的手更紧了些。

二童挥着短匕首又解决一波,“平安二奴,特来护卫小姐。”

谢然咬了咬舌尖,轻轻摇摇怀里的娇娇,“是你的人吗?”

娇娇紧紧扯着他的袖子,眼神涣散,整个人陷进了癔症之中,哪里说得出来话。

谢然动作小心将娇娇又轻轻搂了回去,娇娇顷刻便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抱的死死的。

灰衣二童说不出来话,又无法自证身份,只觉麻烦。

谢然微微抬起下颌,眼睑漆黑纤长的睫毛下落着一滴血,墨发纷飞,像把未被驯服的凶器,“让开。”

灰衣二童来不及拦人,谢然就已经飞身上前。

清清刀剑影,浊浊血戾音。

谢然单手提剑,身姿翩翩,足尖轻点,剑光流转,一剑封喉,细长的血线露在偷袭者脆弱的脖颈上,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来。

灰衣二童讶然。

谢然身法鬼魅,转眼又出现两人身后,使着剑背控着力气敲晕了两人,剑收鞘,他搂紧怀里人,轻轻拍了拍,阔步朝着街头走去。

*

娇娇喝了荷包里的药丸,没多久就醒来。

她像是已经完全不记得之前被魇住的事情,朝着谢然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

明明按照小白花的演技,这时候楚楚可怜的笑才是最应该的。

但是陶娇娇就是略掉了,无意或甚至没有心思想起。

谢然端了温开水递给她,他的衣衫已经换了一套,发冠也重新系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来大杀四方的样子。

“真是娇病。”谢然声线低沉,手里拿了个软枕垫在娇娇身后,然后一只手覆在娇娇眼前,“哭吧。”

娇娇:...

“殿下,我为什么要哭?”娇娇拿着帕子拭了拭嘴角的水渍。

谢然猛地听到娇娇许久未唤过的殿下,愣了下才解释道,“你那么娇气,怎么可能没被吓到。”

娇娇心里一动。

她看了谢然一眼,笑眯眯道,“殿下若是有心,不如陪我打会儿叶子牌。”

盯着娇娇又喝了口水,谢然从她手里接过茶杯放到托盘上,捏了捏鼻梁,“叫夫君。打叶子牌做什么?”

他这张脸真是俊俏,不管高兴不高兴都是好看的,娇娇心想,鬓如刀裁,顾盼神飞,是个钟灵毓秀的人物。

面对这样的皮囊,娇娇还是愿意解释两句的,她从善如流改了口,“夫君,娇娇想打叶子牌,你陪娇娇打好不好?”

她这样耍无赖。

谢然瞧着她,眼底墨色极浓,像是能透过她浮于表面的笑看到内里藏得极深的水色似的。

他喜欢这样的对他撒娇依赖他的娇娇。

这样脆弱,容易掌控。

这样娇纵。

是冲着他的。

谢然捻了捻手指,点了点头。

叶子牌刚开始的时候,娇娇还算正常。

但是或许是气运原因,她三盘连输,与之相反,谢然做主家三盘连赢。

三盘过后,娇娇就像解除了某个封印。

乐儿揭到了主牌,但她没有要底牌。

按顺序底牌顺承到娇娇身上,她歪头瞧了瞧谢然和乐儿,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

黑溜溜的眼珠四处乱转,没怎么犹豫,“我要了。”

谢然蹙起眉,他手里拿着副顶配的牌,娇娇手里应该是什么也没有。

他拦着娇娇,“不如给我吧,底牌上不一定有你想要的。”

娇娇冲他抿出个小白花标准微笑,“不,我就要揭。”

“你牌不好,会输的。”谢然这话说的实诚极了。

娇娇眨眨眼,露出个乖巧的笑,嘴里却说道,“不,牌不好我也不要让你当。”

“主家绝对不能是你。”

“你会输在我手里的。”

她自信满满,脾气更娇纵了,以往还记得有分寸,可今日心里压根没那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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