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别意冷冰冰的视线逼视着,时语不禁心跳加快。情急之中她想道,不行,要是被沈别意知道了,她可就惨了。
时语微微皱眉,大眼睛也配合着流露出疑惑:“进去哪里呀?你在说什么?”困惑后,她又顺滑地把表情过渡到担忧,“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手腕吗?”
时语一脸真诚,沈别意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愣怔。
时语说着,便真的走上前来,低头想看她的手腕。沈别意往后退了一步,用一只手握住手腕,冷然道:“伤口我会自己处理的,你快走吧。”
时语站在原地,适时地露出失落的表情,低声道:“那……那好吧。以后你注意安全,别再受伤了。”
后半句话,她是真心的,真心说给她认识的那个沈别意听的。
沈别意看着她走出去,耳边又回响起父亲的命令:“以后离那个姓时的女人远点。要是再出差错,我可不会像今天一样,就这么饶了你。别忘了,我最不缺的,就是儿女!”
沈别意眸中毫无波澜,松开还在轻微渗血的手腕,缓缓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条精致的女式腕表。冰冷的金属外壳触碰到伤口,她睫毛轻颤了一下,动作却并未有停顿,熟练地戴上了腕表。
伤口完美地被手表遮住。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沈别意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时语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箱。
“我问大姐拿的药箱。”时语走过来,自来熟地坐在沈别意身边,打开药箱,拿出里面的红药水、消毒棉,以及镊子。她看着沈别意腕上的表,直接伸手托起那纤细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帮她按开了链扣。
沈别意睫毛颤了缠。时语紧张地问道:“疼吗?”
沈别意看了她一眼,摇头。
时语心想,疼也不说,和以前的沈别意一模一样。虽然平时她最看不上沈别意那口是心非还有点装b的作派,但现在还是生出了一丝亲近感——这个人的确就是沈别意,即便还没恢复记忆,她也能百分之百地确定。
时语动作放轻了许多,把手表取下来后,她惊讶地发现,手表上都沾了一圈的血。
沈别意皮肤白皙细腻,越发衬托得那道伤口狰狞可怖,显然这是在旧伤口上用刀划出的新伤口,至于是怎么弄的,时语已心知肚明。
“都这样了也不处理。”她没吃熊心豹子胆,不敢直接训斥沈别意,只能在嘴里嘟嘟囔囔,然后用镊子夹起一个消毒棉,蘸上红药水,轻轻地擦拭着伤口。
沈别意面色苍白,抿着薄唇,微微转头看着时语。时语一脸的不忍,动作又轻又慢,生怕弄疼了她,还不时撅起嘴唇,往伤口上轻轻吹气。
沈别意视线移到她撅起的红唇上,又倏然收回目光。
她的动作太明显,时语还以为她疼了,立刻紧张地停下看着她。
沈别意扭过头,低声道:“你最好动作快点,我还有个会要开。”
时语趁她看不见,悄悄地翻了个白眼,但手上的动作仍然小心谨慎。手腕消了毒,时语又剪了一条纱布,小心地把那一圈包了起来。
沈别意红唇动了动,原本想拒绝,但手腕上的温度又让她莫名说不出话,就这么任时语在她手腕上绑了一圈纱布。
“好了。”时语说道,“你看,这条纱布这么窄,没人会注意的。要是你实在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说着便站起来,突然凑近了沈别意,两只手伸向了她细白的颈项。
沈别意下意识地往后闪躲了一下,时语一个不平衡,往前倒去,下巴磕在了沈别意的肩膀上,牙齿咬到了嘴唇内侧,疼得眼泪都差点冒出来。
沈别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赶紧扶住了她的腰身。
“砰!”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碎掉的脆响,时语捂着嘴巴泪眼汪汪地看过去,看到门口站着那位大姐。大姐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们,脚边是碎掉的茶盏。
从大姐的角度来看,沈别意坐在床边,时语则站在她分开的两条长腿中间,细腰还被她抱着,眼里还含着盈盈泪花……
大姐缓过神来,慌忙后退:“我……我再出去买点菜,您二位……继续。”
她说完,很有职业素养地悄无声息地带上了门。
时语低头看了沈别意一眼,发现对方眼眸中冷意森然,赶紧从沈别意怀里连滚带爬地出来,尴尬地笑了笑:“那我走了啊。”
时语快速地走出沈别意家后院,决定不坐沈别意的车,自己走去公交站坐公交。
倒不是因为刚才的尴尬,只是她不想再在这件事上麻烦沈别意了。毕竟沈别意住的别墅并不在山间,而是在市中心,出门走一会儿就有公交站。
在公交站发呆的时语,突然想起,今天是工作日,而且已经是十一点半了,而她没请假。
时语:……
“时小姐!”
时语抬头一看,一个墨镜女正打开车窗,冲她挥手,“时小姐,快上车吧!”墨镜女愁眉苦脸,“您别为难我了!”
一分钟后,时语还是上了沈别意的车。她想,反正沈别意也是上班,捎她一程也就捎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沈别意坐在中间那一排闭目养神,时语坐在后排,也很自觉地不说话。
快到公司时,沈别意才睁开眼睛:“那时你要说什么?”
时语愣了一下:“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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