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梵的惨叫没有引来多少人的注意,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梵少这些年作得死可比盛少年轻时顽劣多了,盛少爷当年不过是口嗨,这位主可是跟度芊没少打架的。
月默目送二人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度芊。
尽管烧已经退了,可度芊还是睡得极不安稳的模样,秀气的眉头蹙得紧紧的,玉指不时抓住身下的被子收紧。
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可怕的梦,额上泛起汗水。
月默拿起边上的毛巾拧干拭去她的汗水,轻轻地将她抓紧的被单抽出来,握住了她的手。
窗帘被拉紧,昏暗的房间里,他眉间的神色就像是隔着云雾,让人如何去看都看不真切。
“月默你别走”床上的女人低低地唤了一声,就像是一双手,倏忽捏住他的心脏。
没有办法跳了,浑身的血脉像是倒流了起来,他连呼吸都那样迟滞。
原来,你的梦里,也还会有我的身影。
尽管情节并不美好,但我却仍然忍不住庆幸。
大抵真的是个极其不美好的梦,她眼角突然就开始泛起泪花,晶莹的眼泪悄悄滑落,像是倾盆大雨前的预兆,紧接着更加汹涌!
她无声的哭了起来。
月默整颗心被揪紧,捏得死死的,清俊的脸微沉着,双眉蹙起,他此刻比床上这人还要喘不过气,没有犹豫地,他伸手把她抱紧怀里。
哭,人这辈子赋予过它很多意义,孩童时期是索求是倾诉,长大成人了却更多的是情绪的表达。是喜亦可是忧,到底都是情之一字。
度芊是一个爱哭的人,只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
明明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却让他心底的痛意像是针扎似的,从最柔软的角落弥漫开来,悲戚涌上。
度芊睁开眼,迷蒙的眼过了很久才清明过来,她轻轻推开了月默。
月默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她连小孩都推不动的力气把自己推开。
“梦到了什么?”月默盯着她问,声音竟然有些嘶哑。
度芊没看他,却扯着嘴角笑了:“梦见了一只恐龙,把我的鸵鸟蛋吃了。”
月默也不评价她这个所谓的梦,只笑问:“那你是什么,鸵鸟妈妈吗?”
度芊:“我是边上的鸵鸟蛋。”
月默:“”
“难过吗?”他突然又问。
度芊说:“难过,特别难过,就像是被溺在水里一样难过,难过得要死了。”
“嗯。”
度芊拧眉忍不住看向这个沉静好看的男人。
月默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补了一句:“看出来了,你特别难过。”
度芊别开眼:“其实也没那么难过,过不去的过得去的,都会过去,有得有失才会是人生,我不去追寻那些失去的美好,也不期待未来的拥有,就这样挺好的。”
“度芊,短暂的分别不意味失去。”月默轻声对她说,昏暗的光线柔和了他的轮廓,“有些时候,那些分别,更像是伏笔,引出更好的未来。
“我们不应该放弃。”
度芊却扯了嘴角:“不是我放弃的。”
是你自己。
她澄澈的目光突然就这么和他对视上,月默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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