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摇摇头,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不知道,听说是为了情,具体的缘故谁也不知道,兰夫人不肯说,也没人敢问。”
“楚刑也不知道?”
“庄主大概是知道的,不过我劝钰姑娘还是不问得好。”
莫言眨了眨眼睛,已然有些醉态,晃着脑袋道:“每个人心里,总有些事是不能拿出来直接触碰的,还是压在心底比较好。翻出来,恐怕是狰狞透骨的陈年旧伤,不翻出来,也许还能假装那只是无意间划破的一道口子而已,以为不多久就能愈合了呢。”
孟钰在莫言的手继续抓向酒壶时及时出手制止:“你醉了,别再喝了。”
莫言歪着身子一边继续抓向孟钰手里的荔枝酒,一边笑嘻嘻地问道:“钰姑娘明明也喝了不少,怎么就毫无醉意?”
孟钰很无语:“喝果酒也能醉倒的,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了。”
尽管莫言坚持称自己没醉,孟钰还是叫来绿萝把踉踉跄跄的莫言送回他的屋子,然后一个人盯着桌上的酒盏愣了神。
“不翻出来,便能假装很快就能愈合吗?”
即便心里受了伤,只要假装一切还同从前一样,假装还是从前的模样,便能回得去了吗?
“回不去了。”
孟钰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熟悉的声线,那是自己的声音,却不知为何非常悲伤,又非常陌生的语气。
“楚刑,我们回不去了。”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疼得孟钰一个趔趄跌坐在椅子上,捂着头缓了一会儿。
那是自己的声音?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记不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最近常常这样,好像只要想起些什么就会涌上剧痛,仿佛是整个身子都在抗拒着想起从前的事情。
孟钰沉默地看向屋外,目光越过了外面高高的院墙,落在院外那棵柳树垂过来的柔软枝条上。
难道真的就这样一辈子都记不起从前的事情了吗?
孟钰知道有很多事,楚刑对自己是有所隐瞒的,可他也说了,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若是她一定要追问到底,他也一定什么都会告诉她,但总归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好,为了她的安全,也为了不要重蹈这次重伤失忆的覆辙。
她不问,他便不提。她若问,他一定有问必答,绝不隐瞒。
这便是他给她的,做出选择的权利。
是啊,自己既然选择嫁给他,选择信任他,那么就应该坦然接受这一切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呢?终究是自己多想了,还是……
这会儿正是黄昏时分,西沉的落日带去了些许白日里闷热的暑气。
孟钰摇了摇头,起身向外面走去,打算先将心头的杂念放下,练一会儿功,顺便醒醒酒。
孟钰本就是会武功的,所以那日刚醒来时,她的眼睛能清楚地看到莫言闪身而入的轨迹身法。
尽管如今失忆了,很多武功招式并不能忆起,但运功之法依然熟悉,加之她本就是常年习武,很多身法动作早已形成自然,不过数日武功便恢复得差不多,已能自如地同莫言拆招解招打上半个时辰。
只是楚刑说她身子还在恢复,每日不许她多练,她最多只能练练轻功松松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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