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一始,彩花在各人手中辗转,咚咚鼓声搅得人跟着紧张起来,却也越发沉浸其中。
接连几轮里有人作了诗,有人跳了舞,有人弹了琴,有人写了字,最新一轮彩花落到了谢廷宥面前,这小子想也不想,站起来说:“那小子给皇祖母打个拳吧。”
梁太后笑着说好,谢廷宥于是扯了扯身边的谢廷昭:“二哥和我一起打吧。”
“我又没拿到彩花。”谢廷昭甩着胳膊躲他的手,“你自个儿去。”
谢廷宥理直气壮地说:“可花是从你这传来的,再说了,一个人打拳哪有两个人打有意思,咱俩还能对着打,就跟照镜子一样的,多有气势。”
“那好吧。”谢廷昭想了想,同意了这个提议。
两人上前行了礼,对面而立,像模像样地打起了五行拳,边打还边喊着口诀——
“悬顶坐步根为磐,凝神调息抱丹田;规矩皆源三体式,下合地气上通天!”
两个长相相似的男孩子奶声奶气地喊着口诀,将拳打得虎虎生威,看得众人皆是欢笑不已,梁太后最是高兴,乐得嘴就没合拢过。
“钻拳形似水中波,引来肾水济心火;和风吹动天边月,静观织女传玉梭!”
两人又起了一招,谢廷宥做得不太稳,身子晃了一晃,慌忙稳住,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动作就慢了一拍。
谢廷宥为了赶上哥哥的动作,便将拳脚加快了些,谢廷昭一时没反应过来,也跟着变快,两人的招数就这样越打越快,越打越乱,最后绊在一起,一块儿摔了个四仰八叉。
“哈哈哈哈!”
清宴台上哄笑一片,谢廷昭和谢廷宥快速爬了起来,朝着太后与皇上行了礼,等着两人发话。
“都不知道等等我……”谢廷宥小声嘀咕。
“早就说让你自己打了。”谢廷昭撇嘴不乐。
“呵……”正和帝清了清嗓子问,“母后您瞧这俩小子,可算过关了吗?”
梁太后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故意逗这两个小外孙说:“不成不成,这拳打得乱七八糟,不得过,得罚。”
梁太后本想说罚他们再表演个别的,谁知谢廷宥出声道:“皇祖母,小子们还不会喝酒,让父亲代罚成吗?”
谢常英正因为这两个儿子拳法凌乱而闹心,闻言一下子眼睛瞪得老大——又叫老子给这两个小子擦屁股!
正和帝含笑看着他说:“是得罚,子不教,父之过么,朕可是对这两个外甥寄予厚望的。”
他这般言语神态,不难看出是当真器重谢常英父子的。谢常英虽是粗人,却不是不识好歹的,闻言起身拜伏。
“承蒙皇上厚爱,臣既感且愧,日后定当好生管教,这罚酒就由臣代子受过吧。”
他说完,满饮了三杯,又再拜了说:“臣子年幼有所不能及,臣虽也年过不惑,尚能驯野马、挽烈弓,如今边境动荡,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臣愿随时披甲上阵,万死不辞!”
其实刚才听见皇上迟来时,说起边关又来急报,谢常英就憋着一股子劲儿,如今酒入豪肠,更是按捺不住了。
“好!谢国公有心了。”正和帝示意他平身,“即使国公不说,朕也是打算召你商议此事的,西南乱部以毒瘴为屏,与平叛军师游击周旋,我军消耗甚大,若不尽快解决战事,只恐祸乱更广……”
谢常英皱眉:“毒瘴……这玩意儿的确麻烦的很,曾听臣父说起,当年他也在那里吃了不少亏。”
“正是,汤药喝了只能抵御一时,并不能有效坚持作战……”正和帝说着,见气氛肃然,挥了挥手,“罢了,今日是太后千秋之喜,不该说这些,明日国公下朝后自到勤政殿来,介时朕与你详谈。”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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