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唯安不置可否,努力练习笑的脸蛋耷拉下来,弯成月牙的双眸睁开,全无笑意,漆黑的瞳透着难得的疲惫。
他是真没想到,练习假笑是这么痛苦。
“昨日险些被向风认出来,我想着若是全无头绪,如此简单粗暴一试也未尝不可,不成左右不过别扭几日和离,再挨上向风和向云两顿打便是。”
昨日被季向风一诈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得变成季扶华,正如他要求季扶华要变成他一般,否则,现在的死局,无论是他还是季扶华,都有被人认出来的危险。
说得容易做得难,画皮容易画骨难,让他学季扶华这令人扶额的性子,比让他含笑九泉还难受。他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两人早早换回来才是当前要紧事。
可他瞧着季扶华飘忽不定的眉眼,似乎有些变数。
“这是你提出来的,莫不是你变了卦?”
顾唯安笑容在季扶华看来甚是瘆人,哪怕是自己的脸,她垂眸嗫嚅着:“可若是换回来了,你我怎么办?”
顾唯安一愣,他满脑子想着换回来,未曾想换回来两人应如何自处?佳偶天成不敢想,终成怨偶几率极大,若是选择和离……
说实话,他没想过。
气氛冷了下来,连正午的骄阳都救不了场,幸好慎德送进房里的一碗药用苦涩盖过了迷惑,季扶华一声“桥到船头自然直”让这一切翻了篇。
不过,怎么可能“直”得了呢?毕竟,她和顾唯安前世可是大冤家。
在两人各怀心思暗自思忖的大半个月里,季向云学堂、西山营、季家已经来回两趟了,下学回来每每见着两人相处便冷嘲热讽,多加阻拦,以为他们两人多亲密,实则两人是各自取经照猫画虎,以应对即将到来的上学日。
季扶华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前两天刚拆完纱布,受伤的脚还处在适应期,正巧季向云下学回来,再过两日和季向云同去便是。
季扶华这两日拿出当年高考的劲,对着一本《大学》疯狂补课。实在是季向云那一句“文师傅的得意门生”让她产生了上学焦虑症。
要是被点名了,那可咋整?
如何让一个之前连学堂经义翻都没翻过、还趁病偷懒的学渣在两天内秒变学霸?在线等,挺急的(手动狗头)
正主给出了正解:“别挣扎了。身份摆在那里,只要你不作,师傅也没闲工夫搭理你。”
毕竟表现的机会,总是留给那些真正的贵子,而不是他,人尽皆知的弃子,暴发户季家的养子。
“哪能啊?我现在可是威武大将军季府的三公子,哪能那么容易被忽视呀?”
“你可是季家大小姐,记得给我争点气。”
顾唯安抬眸,正巧对上了季扶华浸着笑意的眸子,亮如星辰,一如既往地傻里傻气,却没那么讨人厌了。
这是他笑100遍也学不到的她的精髓。
正式赶赴学堂的那日,暖阳洒在季家大门的装潢朴实的马车上,刚下过雨,风带着些许水汽扑面而立,清新畅快,是踏马徐行的好时候。
季向云早学了御马术,自然是骑马的。
丫鬟小厮并没有资格坐马车。很明显,这马车就是为季扶华和顾唯安准备的。
瞧着季向云胯下威风的奔雷,转头看看那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季扶华慕了,她有点想念她前世那匹日行千里、脾气甚和她意的惊风。
许是眼神太过热烈,季向云回眸一记冷瞪,季扶华只能认命地上了马车,与闭目养神的顾唯安共处一室。
顾唯安在季扶华上来那会掀起了眼帘,一瞬又放下,不动如山。季扶华唤了几声,见顾唯安不怎么理会也不自讨没趣,以同款姿势陷入了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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