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道:“为君者,最忌讳主弱臣强。袁术虽雄踞淮南,兵精粮足,然而孙策已经尾大不掉,江东全境为其所有,手下人才济济,再有刘勋等辈,阳奉阴违。袁术手中,实则只有本部步骑三万精锐而已。”

张绣觉悟不低,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这是袁术的驱虎吞狼之计?”

“正是!”贾诩继续说道:“将军想要让袁术看重,此刻将军可趁其大军集结之计,急袭袁术那些旧将,至于袁术本部,不去管他。如此一来,袁公路既得将军这般勇武之将,又削弱诸将实力,强干弱枝之计得以施行,为何不纳?”

张绣大喜,拜道:“贾公之意我明白了,吾依计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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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黄道吉日。

袁术一身戎装,军旅打扮,常年征战出来的气质凸显出来,长相不算差,倒也显出几分气象。

“大军开拔!”亲卫传下军令,遮天蔽日的旌旗,士卒自军营如潮水般涌出,汇入苍茫的天地之间。

郭从龙率本部骑兵先行,纪灵等将众军随行中军,袁胤督运粮草。

一路疾行,向西而去。

南阳天然形胜,地处汉水之上,三面环山,北有秦岭、伏牛山为屏障,西有巴山,东有桐柏、大别山,为关中、江淮、巴蜀之要道,四通八达,人杰地灵。

袁术大军横穿豫州,沿着淮水西进,自南阳东北直抵宛城。

豫州连年战乱,盗贼蜂起,十室九空,数十里不见人烟,荒草丛生,残垣断壁四处可见。

乱世,活生生的展现在袁术的眼前,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给了这后世见惯太平盛世的灵魂极大的冲击。

无论是之前袁术入主南阳,还是张绣率领西凉军入南阳,都是征战不息,生民未曾得到片刻喘息,活不下去的人要么就落草为寇,要么成为南阳豪强的佃户,托庇于坞堡之内。

车辚辚,马萧萧,袁术本部大军七日就到了宛城之下,沿途小城望风而降,没受到任何阻碍。

“主公,纪灵将军安营扎寨,请主公入营。”亲卫前来禀报。

车架在众军护卫之下前行,袁术心思纷乱,来不及想这许多,结束这乱世,从宛城之战起!

袁术心知术业有专攻,也不乱插手军中事宜,只管调兵遣将,坐镇中军。

“众军歇息,令郭从龙扈卫侧翼,曜卿随本将看一看宛城城防。”袁术挥退传令兵,走下马车,驱马直奔宛城外。

一众轻骑奔驰,来到宛城之外的土山,驻马窥测宛城守军。

落日余晖之下,宛城显得愈发高大雄壮,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南阳四战之地,宛城军事重镇,青石为基,杂以泥沙,修筑的十分牢固。

又有望楼、箭楼无数,张绣的建忠将军大旗四布,在风中张牙舞爪。

宛城之西就是淯水,引淯水入护城河下,数丈宽的护城河上只有吊桥相连。

袁术手持马鞭,丈量高低,瞧见城墙上的西凉军,叹道:“真雄城、锐士也!难怪自认英雄的曹孟德也饮恨此地!”

袁涣宽慰道:“主公兴仁义之师,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西凉军不足为虑。”

郭从龙四布侦骑,随侍在侧,朗声道:“主公莫长他人志气,且看末将明日第一个城头,拿下此功!”

“但愿如此吧!”袁术满足了好奇心,有些意兴阑珊,问道:“曜卿,孙伯符和刘勋的兵马何时能到?”

袁涣道:“孙伯符传来消息,明日可至。派去联系刘勋等将的人一直没回来,不知是什么缘故?”

“那就多派些人!拖拖沓沓,刘勋这些年带兵怎么回事,越发不长进了!”

袁术有些不满,说起来刘勋等人与自己的关系还较孙策更近,孙策都能派人主动联络,而刘勋等将连个联络的人都没有,真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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