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在别院时,因永安王妃迟迟未到,因机会十分难得,季兰便擅自冒了头,没有出到风头不说,还被永安王妃狠狠地打过一顿板子,如今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便又撞在永安王妃手中,自然不敢再说出什么狂悖之言,只好不住声地求饶。

季笙被季兰这顿操作看的目瞪口呆。

原以为季兰如此嚣张,冲到云舒院来对她又大又骂,定然有势可仗,却不想不过是纸皮老虎。

她乖顺地跪着,一言不发,永安王妃瞧着季笙那般模样,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顺眼,但思及昨夜季笙立了功,倒不好这么快便卸磨杀驴,只冷声道:

“你犯了错,我自是要罚的。可到底阿笙才是苦主,阿笙,”她唤季笙,“你挨了打,我身为你母亲,也很该给你一个说法才是。”

母亲?

季笙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永安王妃话音刚落,季笙立时便感觉到一道怨毒的目光朝她射来,她跪在那处,避无可避,只怯怯地抬起头来:“母亲,阿笙虽不知三姐姐为何打骂于我,可三姐姐比阿笙年长,既打了我,定是阿笙什么地方做得不乖,这才惹了姐姐不悦……”

都不过是装相罢了,谁不会呢。

随着季笙抬头的动作,一张带着指痕的面顿时暴露在永安王妃眼前,永安王妃瞧着十分不像话,当下便站起身来,两步走到季笙面前拉她起来,又指着她面上的指痕道:“你,你竟被她打成这样?”

各府女儿争吵斗嘴的事并不少见,可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又闹得外人都晓得的,却是十分少见。

永安王妃现下倒真的有些后悔留季芸郡主在此了。

可如今事情已无法挽回,她只好将三分真心与假意混在一起,如今她骑虎难下,自然不能轻易季兰,当下便罚了季兰去外头跪着,仍觉得不够:“我原将那些人拨给你,是为了叫他们好生照料你,可如今她们护不住你,便只好重新换一拨才是。”

一番话下来,便将云舒院目前这批人的前程定了,又觉得不放心,特命玉嬷嬷拿了活血散瘀的雪花膏来细细替季笙抹了,这才与季笙引见:“你去,见过你季芸表姐。”

季笙这才得了去季芸面前见礼的机会,她忙去季芸郡主面前站定了,颇有些生疏的与季芸见礼,又有些惭愧:“阿笙姿容丑陋,实在失礼。”

将一个寄人篱下的忐忑庶女表现得淋漓尽致。

季芸原坐在一旁,对下头的事情漠不关心,但她冷眼瞧着这庶女似乎十分不简单,三言两语便害得季兰受罚,心中只道又是一个不省心的。

不过,这样才好。

季兰那丫头,寻常出门总是一派被欺负的柔弱模样,实在丢了刘姓皇室的脸面,如今被这小庶女害得去外头跪着,到底是叫她隐约出了一口心头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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