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急急忙忙地抱着孩子往自个院落去,周遭人看着,却也不敢拦着。
倒是喻老太太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抓着曹婆子的手臂,眼睁睁看着那孩子被抱走了,恨不得上前追过去,拦住。
“你......给我过来!”喻老太太伸出食指,指着柏令仪,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
冬雪抱着孩子进了屋子,盖上了被子,摸着双手发凉,往外头跑,喊着小丫鬟去找郎中过来,可那些个小丫鬟全都躲躲闪闪,一点都不搭理冬雪。
真是让冬雪气得直跺脚。
“你们到底去不去?!”冬雪着急了,吼着。
这个时候,才有个小丫鬟凑过来,小声说:“冬雪姐姐,我劝你也别着急了,这个郎君,可不是一般的郎君,只怕便是少奶奶后头,都要将这郎君送走。”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怎么能够麻木不仁?”
冬雪的义愤填膺让她们很是惊奇,有些小丫鬟还交头接耳,甚至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瞅着冬雪。
而此时,柏令仪跟着喻老太太往她的院落中走去。
进了屋子,难得喻老太太直接下了命令,让其他人丫鬟都出去,只留下曹婆子一人守着。
柏令仪扬眉,并不追问,只是微微低垂着头站着。
喻老太太本是想逼着柏令仪追问,不曾想,柏令仪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倒是让喻老太太有点不知所措了,是不是要捡软柿子捏?
“你......”
“老太太,您请说。”柏令仪瞪大了迷茫的双眼,好似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来。
要说喻老太太,除了性子不好,十分偏爱自个的小儿子外加苛刻媳妇之外,最为让人诟病的便是她对大儿子的态度了。
同样是儿子,喻老太太能狠下心来让大儿子不过十五岁就拿着命去拼前程,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儿子在田里头种地受苦。
这样的反差便是村子里头的那些人,也暗地里头嘀咕着,才想着喻予潮不会是喻老太太什么老情人的私生子吧?
毕竟当年喻老爷子在大儿子出生后不久,曾经受过一次重伤,也是卧病在床了半年,才些微恢复了元气。
“你真是愚蠢透顶了!!”喻老太太突然扔出这么一句话,倒是有点杂懵了柏令仪,看她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若不是柏令仪重活了一次,都要怀疑是不是她误会了喻老太太了。
“老太太,您这话,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喻老太太瞪大了眼睛,“我之所以关着那个孩子,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我一个老太太,难道还真心想要对付那么一个小孩子不成?若真心要对付,还需要关柴房里头?不过就是派个人,一捏,就没了,便是他人,也无法追究,更别提那个孩子了。”
“老太太的意思是?”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喻老太太倒打一耙了,“你是不知道,我为了你们操碎了心了。”
“那个孩子,说来说去,都是家丑。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你却把家丑全都抖了出来,让我该如何是好?”
“他啊,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我这不是怕你堵心,一直都不敢告诉你,便是那日在坟前,你提出了要给淞儿接个后人来养着,我也不是没有考虑到他,但他却是不合适,也烂泥糊不上墙。”
“老太太的意思是他出身不明?”柏令仪脸色也不好看了,以往柏令仪也是被指着说出身不明,怎么,难道喻老太太在指桑骂槐了?
曹婆子似乎听到了柏令仪话中的意思,轻微咳嗽了一声,似乎在提醒喻老太太,好似说错话了。
喻老太太缓和了下面容,“好孩子,是我说话急了。你听我说,这孩子啊,是淞儿带回来的,他带回来的时候说是寄放一段日子,也说是别的朋友的孩子。可你也知道,作为娘的,如何能不清楚淞儿的脾气,淞儿就是个好面子的,怕别人说他没有娶妻,就弄出了个孩子出来,丢人。”
“我作为娘的,自是信他的,也不过好好养着。可谁能料到,这个孩子手脚不干净,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还将你小叔子的书给沾染上了墨汁,上头可都是书院里头教书先生的笔记,那是无比珍贵。”
“屋子里头的丫鬟婆子都亲眼见着他犯错了,他硬是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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