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令仪扶着冬雪的手,晃悠悠地走出来,见曹婆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笑着用玉指纤纤指了指后头的门,“娘在屋子里头,曹婆子,你赶紧进去伺候吧。”

曹婆子缩了缩脖子,只是点头。

冬雪扶着柏令仪缓慢地顺着抄手游廊走着,略微慢慢儿,两人说着闲话。冬雪在外头候着,便听到了喻老太太的吼叫声,颇有几分惊异,说来说去,也是怪哉了。

整个喻家村上下,哪个不说喻老太太脾气好的?如今倒是闹腾上了。

“大少奶奶,这喻老太太中气倒是足得很。”

柏令仪似笑非笑地瞅了冬雪一眼,才开口:“你呀,真是个小机灵鬼,你话里头有话,我知道,不过这些个话头,倒是不适合如今说。”

“算了,说也罢了。老太太身子康健,自然中气足了。你若是去她小厨房看了,便知她虽比不上京城中那些达官贵人每日一盏燕窝这么养着,可也是三四天吃上一回燕窝,一钱更是三五十两,很是贵重。”

“便是差一些燕窝,也需得十多两。”柏令仪在重生前就曾经被喻老太太刁难过,特意让曹婆子去医药铺子里头买了那细碎次品燕窝盏,让她天不亮,就到小厨房去挑那些个燕窝的毛。

燕子的毛十分细密,更别说燕窝本就是让小雏燕住着,毛更为细腻了,她伸手去挑了许久,才能挑得差不多,眼睛都要盯花了,才能挑出来。

自是被喻老太太各种嫌弃,有时候甚至把燕窝都倒掉了,还有一些则入了曹婆子的嘴巴里头。

“对了,翠绿最近如何了?”

柏令仪和冬雪已经往自个院子走了,便不怕喻老太太院子里头的丫鬟婆子偷听了。

“翠绿姐姐最近正被曹婆子刁难呢,刚奴婢偷偷儿跑过去看了一眼。”

柏令仪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

正往院落交界处走时,却在拐角处,与人撞上了,简单说是被人撞上了,来人晃荡了几下身子,啪嗒一声,软绵绵地倒地上了。

冬雪和柏令仪都愣住了。

冬雪蹲下身子,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人,抬起她的脸一瞅,“大少奶奶,是曹姑娘。”这曹姑娘最近被喻老太太给迁怒了,小丫鬟被要走后,日子越发难过了,以往跟着当值的人,还时不时嘲笑她。

“来人啊”一小丫鬟从边上过,见这般情景,便大喊了起来。

“曹婆子,你家姑娘倒了,被冬雪给撞了。”

来回吆喝了好几声,曹婆子麻溜地跑过来了,“什么?”

眼见着自个女儿倒地上了,立马盘腿一坐,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柏令仪并没有被吓着,反而冷漠地说:“你尽管哭,你闺女突然晕倒了,你倒是不寻思着赶紧扶着过去给郎中看了,还有时间在这儿哭闹起来,倒是有趣了。”

说完,柏令仪便要走人了,可曹婆子却拉着人不让走了,她匍匐爬了过来,抱住了柏令仪的腿,“大少奶奶,我家闺女是不是不懂事惹怒了您?您就看在老奴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她就算是个奴婢,可好歹也是二少爷的奴婢,您高抬贵手,醒醒好。”

“你放手!”柏令仪轻轻挣脱了一下双腿,却被曹婆子抱得紧紧的。

“冬雪!”柏令仪喊了冬雪过来帮忙,冬雪二话不说,放开了曹姑娘便过来了。

冬雪用胳膊肘一个用力,直接往曹婆子的腰间一砸,她哎呦一声惨叫,这才让人放手了。

“大少奶奶,您没事吧?”冬雪伸出脚,一把踩住了曹婆子的手。

“曹婆子,我敬你是娘身边的贴身嬷嬷,你倒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样的事,都能够往我头上倒?”

“你是看着我好欺负不成?”柏令仪沉着脸色,不快地出言询问。

“大少奶娘,冤枉啊。”

“你有何可冤枉的?”冬雪怒斥道,“是你家闺女扑过来,自个又摔倒了,我家少奶奶没有让你出钱赔偿就算了,你们倒反过来恶人先告状了。”

柏令仪揉着手腕上头的手镯,目光落在了曹婆子的脸上,褶子包子脸,冷淡地说:“你说我害了你闺女?你闺女到底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害的?她不过就是个奴婢!即便是通房,说来说去,不过是少爷们的玩意儿罢了,能玩上一会就是一会,若是不玩了,扔掉也不觉得可惜。”

曹婆子被骂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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