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小姐,姑娘本就不小心淋了雨,后胸口大腿受伤严重,伤势又拖得太久,故内里发热,姑娘的病情有些危险,这三天要好好照顾,按时服药敷药。”

大夫给窦砚离把完脉后,神色凝重地对着顾文澜说明了一切。

顾文澜柳眉微蹙,她是猜到窦砚离的情况不太妙的,不想大夫的话告诉了她不是不太妙,是非常不妙。

“有劳大夫了,紫萱,送大夫出去,去拿药煎药吧。”

顾文澜朝紫萱使了眼色,紫萱会意,连忙面带微笑,亲送大夫出门。

走出去时,趁大家没注意,打点好这位大夫,交代好相关。

窦砚离的身份要隐瞒,如若传了出去,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大夫心安理得地接受紫萱的荷包,明白这是封口费,再三保证说不会泄露风声过后,往外踏出门槛。

房内的顾文澜打量着昏迷不醒的窦砚离,声音冷淡,“绿绮,这几天劳烦你好好去监督一下这位公子的饮食用药,我怕其中被人动了手脚。”

虽然丞相府的人不一定知道窦砚离的真实身份,但以防万一,一切都要扼杀于苗头上。

绿绮忠心于顾文澜,其他人顾文澜不放心,可绿绮,顾文澜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是,小姐。”绿绮应道。

这位公子的身份她们做奴婢的认不出来,可小姐郑重其事的态度,又愿意为了他隐瞒行踪身份,大概是个不好惹的大人物。

顾文澜闻言颔首,紫萱送完了大夫,踏进了房中,回命说大夫已平安出府,无人阻挠。

顾文澜微笑,“很好,紫萱,这件事辛苦你了。”

紫萱摇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简单寒暄了一会儿,继而顾文澜嘱咐道:“紫萱绿绮,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单独接触这位公子,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包括爹娘。”

竟是把顾盛淮邵氏也防备了进去,紫萱绿绮惊骇阵阵,后连连称是。

顾文澜没有多解释缘由,宁安院是自己的地盘不假,可里面有多少别人的眼线,她不清楚,毕竟上一次江山摔倒事件里,就有顾梦琪的手笔。

窦砚离迟早要回去的,这段时间他养伤,如果有谁口风不严实,泄露了消息,那么……

顾文澜眯了眯眼,继续道:“还有去管家那边登记一下,说这个丫鬟是我们宁安院的丫鬟,三等丫鬟,专门倒夜香的。”

既然做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顾文澜不介意让窦砚离的丫鬟身份落到实处。

紫萱、绿绮:“……”这位公子,哦,姑娘大概会找小姐算账吧。

倒夜香这种苦活脏活,谁乐意去做啊?更不用说原本就不是丫鬟身份的窦砚离,假设这个公子平安醒来后,得知自己的身份变成一个倒夜香的三等丫鬟。

——怕不是当场暴走,离府出走。

顾文澜挑了挑眉,“怎么?在丞相府当个倒夜香的丫鬟委屈他了吗?好歹丞相府乃当朝权臣府邸,宰相门前三品官,我好心好意地救了他,他应该感激我的,否则的话,他就要变成路边乞丐,死的不明不白。而且,就他那弱不禁风样,出去卖,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他应该庆幸,是我丞相府四小姐人美心善,于危难中救了他一把,不仅救人给他看病,还让他当丫鬟,给了他一笔钱,这么好的生意,天底下哪里有啊?”

紫萱绿绮忍住笑意,合着小姐不认为这是亏本生意呢,两个丫鬟心照不宣,对视了一眼,各忙各的。

顾文澜这时候才扭过头看着床上的窦砚离,冷笑一声,“行了,别装了,我早就发现你已经醒了。”

话音刚落,原本毫无意识的窦砚离忽然睁开眼睛,微微歪了歪头,目光投向顾文澜,冷声道:“没想到,你是丞相府的四小姐,难怪了。”

这句话说的极其冷漠不屑,好像丞相府四小姐的身份得罪了他一样。

顾文澜没兴致与他争吵,撇了撇嘴,“用脚指头想一想都应该知道,我能够自由出入皇宫,还被皇后娘娘与晋阳公主客客气气地送出来,放眼整个京城,有多少人拥有这份殊荣的?可不就是我顾文澜吗?”

顾文澜神色坦荡,双眼发亮,在提及邵皇后与晋阳公主时,话里话外都是温柔亲近。

窦砚离咳嗽了一下,问了顾文澜一个问题,“顾小姐,你……很在意皇后吗?”

这个问题问的突兀又尖锐,颇有不怀好意的冷意。

顾文澜一怔,后答道:“皇后娘娘是顾家的恩人,也是我的姨母,没有她,舅舅他们就难以被皇上重视任用,邵家也无法一步登天,顾家更加不会有今天,最重要的还是不可能会有我爹我娘这对天定缘分了。所以,我敬重、爱戴皇后娘娘。”

顾盛淮当年是前途似锦的年轻进士,邵氏当时只不过是长公主府的家奴,若无邵皇后的入宫,压根就没机会与顾盛淮喜成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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