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你从来没有一天养过我们,凭什么我要给你钱?”
杜若的爹娘很早就病逝了,留给杜若的就是一家生意很不错的临月楼,杜若的外家曾经在杜若父母皆亡的情况下,亲自过来找杜若说话。
话里话外都是把临月楼送给他们,然后以后他们会考虑给杜若找门婚事。
杜若简直快要气笑了,如此厚颜无耻的一家人,早年对她娘百般折辱,如今眼见有利可图,眼巴巴地凑过来想要喝点肉汤,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儿?
杜若年纪虽小,但脑子不糊涂,义正言词地否决了他们的提议,然后自己辛辛苦苦地经营临月楼,才总算是有了点面子。
之前临月楼生意半死不活时,不见他们出钱出力,现在临月楼生意火爆,又想要沾光占便宜,简直是脸皮忒厚。
“我姐姐和我从来没有拿过你们家的恩惠,还请你自重。”
杜衡板着脸,嘴巴一张一合,轻嗤道。
当年他体弱多病,即将命不久矣时,他们撺掇爹爹和娘把他丢掉,然后过继自家的孩子当爹的嗣子,爹不同意,他们就四处造谣污蔑爹娘。
后来爹娘不幸病逝,这家人又没脸没皮地上门来趁火打劫,他与姐姐为什么运气那么差,遇见了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外家?
忙不仅没有帮到,还热衷占人家的便宜。
道句礼义廉耻皆无,都算是小瞧了这家子人的下限。
“哎,你们这两个小鬼头,”早年男子恶狠狠地磨蹭牙齿,用一种凶狠的眼神直瞪着他们,意图吓到他们,“你娘给在我们家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年,向你们家讨回点利息,哪里有错了?”
白吃白喝?
杜若都快要被恶心到了,她娘辛辛苦苦地在外家操持家务,这些人好吃懒做,从不善待她的亲娘,横眉冷对,打骂羞辱是常事,时常吃不饱穿不暖,若非那些好心邻居帮忙,说不定她娘真的就死了。
她的外家,连累她的亲娘年纪轻轻就病痛缠身,过早离去,如今可倒好,她娘的祭日,自己屁颠屁颠地过来质问,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也配吗?
“据我所知,我娘当时在家里,经常给外公外婆做饭,天不亮就要洗衣,连学堂都没有去过几次,然后还要种田喂鸡、放羊除草一年到头新衣服不超过十件,穿的都是你们不要的,时常吃你们不要的剩饭剩菜,问题来了,我娘是白吃白住吗?我娘那么早就走了,难道你们就不该好好反省一下吗?”
杜若正气凛然,目光如炬地盯着胖子的脸,胖子一下子就心虚气喘,不敢多说话,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开始挺直腰杆,叫嚣道:“死丫头,你懂什么啊?招娣那死丫头一年到头话都不蹦出几句来,车轱辘都比她有人气,会做饭又如何?那是她应该的。盼娣、念娣她们也都洗衣做饭啊,凭什么招娣搞特殊?”
盼娣、念娣、招娣裸地彰显出这家子人的想法,想要儿子想疯了,女儿只是他们求子的工具。
甚至于,连工具都不如。
那工具,起码还需要用它继续干活,不敢随便打骂。不像这些女儿,既不用花钱,也无需费心费力地养活她们,直接嘴巴一开,随心所欲地对待她们,她们就得替娘家干活。
这家子人,完完全全就是疯狂且恶心的吸血蛭。
“我娘就该死了?”杜衡不服气地回骂道。
他纵然年纪小,也知道娘亲不容易,小时候时常见娘亲躺在床上,他都怕死了。
等到自己稍微懂事了,才知道他的娘原来过得这么苦,没有几天真心快乐过。
“招娣死不死的,干我何事啊?又不是我害死她,是她命短活该早死。”
胖子撇了撇嘴,面色不屑。
看看,他的亲姐姐死了,连句好话都没有,这种人还需要多说什么?
“确实,我娘病逝不是你害死的,而是你们全家人一起迫害她,害得她身心俱疲、红颜薄命。”杜若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替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
她的亲娘,死的时候才多少岁,她的父亲,亦是那般年轻。
即便母亲不是被他们气死的,可一点干系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死丫头,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啊?”胖子吹胡子瞪眼,圆鼓鼓的大肚子往前挪了挪,然后骂道:“她自己得病死了,又不是我们下毒害死她的,命的定数,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者,那个死丫头连……”
“闭嘴!”一清晰冷静的女声断然插入,干脆地把胖子的话堵了回去。
晋阳公主与顾澜一红一白地出现在胖子的跟前,她们的身前不缺侍卫保护,直接将胖子与杜若姐弟分开了。
晋阳公主挥了挥衣袖,来到杜若的面前,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澜经常提起的杜若姑娘了?果真是钟灵毓秀,不错不错。”
“杜若叩拜晋阳公主大驾。”杜若得益于顾澜的关系,曾经与晋阳公主远远打过照面。
晋阳公主?
这下可好,胖子的眼神愈发亮了。
宾客尽散,杜若姐弟本来要在这时候关门休息的,不曾想到胖子气焰嚣张地找上门来,话里话外都是不放过他们的意思。
杜若想来想去,于是选择了与胖子来个了断,刚好杜衡的病情有所好转,与杜若一起出来,看看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草民叩见……”胖子正欲巴结晋阳公主,但被顾澜无情打断,“放肆!公主面前,你也敢插嘴?”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像胖子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尤其是达官显贵,他们骨子里既是巴结逢迎,也有着一丝丝自卑。
“不敢吗?”晋阳公主被杜若招呼坐到了一边的矮凳上,甫一坐下,就立马发声质问,“本公主看你质问杜若姑娘的语气,好像还挺大胆的。”
“……公主……”胖子动了动嘴唇,很想给自己找理由开脱。
杜若杜衡一边看着,不由得厌恶地皱起眉头。
胖子再蠢,也知道公主是贵人,不好惹。
杜家这对姐弟为什么那么命好,高攀上了晋阳公主?
想到这里,胖子是越想越难受,面上不闲,谄媚道:“草民就是见小丫头他们过得苦巴巴,想着把他们接回去,只是我们之间有点误会,然后就吵了起来。”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