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琦对阴公子的知情识算是比较满意,嘱咐他先假意应承刘之霏的要求,接着让她们带人去堵住刘之霏。
如此一来,刘之霏人赃俱获,无可抵赖了。
“霏霏糊涂了,且将她禁足一些时日,届时另觅婚事。”
淮洲知府面色阴阴沉沉,嘴唇抿得紧紧的,一看便知他对刘之霏的表现感到愤怒与失望。
他一贯爱脸面,长女这般忤逆他,岂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刘之琦淡淡地牵了牵嘴角,见状提议说:“大姐光禁足也没用,有那心思在,即便是天罗地网,她也会想办法出去,而且娘是支持大姐的。”
知府夫人不似淮洲知府那样野心勃勃,比起权势,她更在意子女一生的安危。
得知刘之霏与阴公子看对眼,知府夫人不顾一切地庇护他们二人,即便知府愤怒地将其禁足,知府夫人同样没有忘记掉爱女与阴公子的事情。
淮洲知府对知府夫人早就看不顺眼了,于是冷哼一声:“妇人之仁,果然误我,你娘糊涂了,别理她。你要静心准备一下,昌邑王那边已经派人过来瞧一瞧了。”
昌邑王才是淮洲知府真正效忠的主子,否则他干嘛精心培养个女儿?
进一步,泼天富贵,满门荣华,谁不为此争得头破血流?
刘之琦是一个充满野心的女人,她不甘心一辈子当个默默无闻的后宅妇人,从小到大,她都是极度有自我想法的姑娘,别人谈丹青诗赋,她学史经杂谈,其他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就时不时出门游玩,长长见识。
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天生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降服的。
淮洲知府正是看重她身上的这股野心与能力,才会越过其他两位千金,对她委以重任,时不时令她参与到一些非常重要的大事决定。
刘之琦不负众望,很快便以聪颖灵巧的名声传遍淮洲,谁人听见了,不赞赏一句刘之琦呢?
“昌邑王如若不许王妃之位,我绝不嫁他。”
刘之琦云淡风轻,却又极其强硬。
淮洲知府为难地凝眉,有些犹豫,“昌邑王一开始说的是侧妃之位,你身份一般,很难作为正妃嫁过去。”
不是淮洲知府不喜欢昌邑王妃这个头衔,而是论门当户对,刘之琦的身份太低,于昌邑王只能当侧妃。
刘之琦抬起下巴,丝毫不慌,平静道:“昌邑王之前不是对大将军邵彻动了?恐怕,此时此刻朝廷这边有所反应了。”
昌邑王与淮洲知府的来信,一向是刘之琦负责的,一些私密事,刘之琦比知府的心腹知道得更多。
比如昌邑王在王府打算对邵彻动的这件事,刘之琦刚好就知道。
淮洲知府面色微变,“这……朝廷派人过来围剿,我就罪责难逃了。”
地方官员私自与藩王勾结,还是一个有反心的藩王,淮洲知府这是等着送人头过去让建安帝砍啊。
刘之琦反倒是满不在乎,微笑道:“朝廷暂时没有大动作,要么是不屑一顾,要么就是他们另有图谋,暂时不会对我们动。但是,是好是坏,爹爹可得想好了。”
淮洲知府投靠昌邑王不是这几年才有的事,当年淮洲知府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正好昌邑王在附近游玩,二人在不明身份的情况一见如故,结为朋友,引为知己。
临走时,昌邑王还给淮洲知府留下了印信,方便日后联络。
几次联系过后,淮洲知府与昌邑王之间的友谊愈发深厚。
后来,昌邑王主动道明身份,淮洲知府吃了一惊,差点要绝交,可是昌邑王能言善辩,懂得如何收买人心。
经历了一些变故后,昌邑王与淮洲知府便走在了一块,而且开始了长达数年的谋反大业。
淮洲知府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过来了。
他轻声道:“昌邑王那边,我们不能退。同时,我们要做好准备,以防朝廷派人问话,你大姐,还有你妹,都得看紧了,别让她们轻易地与外人接触。”
淮洲知府这是在防备刘之霏、刘之倩被外人坑了犹且不知呢。
刘之琦闻言,若有所思。
淮洲知府与刘之琦的谈话注定无人知道,时间如梭,很快地,一年一度的花王节如期而至。
这一天,街头巷尾皆人山人海,人挤人的空前盛况还延续到各大酒楼茶馆。
每一年的这一天,就是这些老板们生意最火爆、最高兴的一天。
顾澜与晋阳公主提前预约好雅座,于二楼靠窗处坐下,静赏风景。
这个酒楼名气挺大,是淮洲当地多年的老字号,菜色丰富,茶水酒水应有尽有,还设在大街的十字口处,人来人往的地方,生意自是不用多说。顾澜与晋阳公主能够抢到一间雅座,也是真的有运气。
晋阳公主的头带微微悬至脖子后,乌黑浓密的青发用玉冠竖起,清秀俊逸的脸庞在一众人海里显得格外突出。
顾澜就不一样了,她穿着妖娆如火的红衣,红白相间,腰带束着长腰,鲤鱼玉佩配以璎珞挂之,脸部轮廓没有一丝赘肉,下巴稍尖,对比起晋阳公主的翩翩公子,顾澜的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
无数人被顾澜的回眸一笑触得不知东南西北,一些姑娘还时不时地偷看顾澜。
晋阳公主见状,微微一笑,“没想到,澜这般受人欢迎。”
顾澜无语,白了她一眼,“受不受欢迎,还不是为了刘之霏?”
刘之霏与阴公子可是她的目标,至于外人,干她何事?
晋阳公主笑而不语,执折扇,轻轻地敲了敲窗边,说道:“你看看,底下人还挺热闹的啊。”
平城是大魏的心,生意往来、人口往来是数一数二的,而淮洲这个小地方不似平城的锦丽富贵,山水秀丽,偏生添了一道烟雨韵味。
每一年的花王节,盛况空前,从里面脱颖而出的姑娘,将会被当地百姓生生世世记住她的大名。
并且,婚事上也能非常顺遂,得到上天的眷顾。
老百姓积极参与这项活动,姑娘们争奇斗艳,欲拔得头筹。
想来,顾澜与晋阳公主来到此地,抛弃公事,还真是来对了。
顾澜只是望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抿了一口茶,无所谓道:“他们爱热闹就去热闹,但是我们……”
“小姐,这间房已是有人定下了。”小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给一位客人抱歉道。
客人很不满意,“什么鬼啊?这个房间明明是我的专属,凭什么被其他人鸠占鹊巢?”
她的抱怨,小二只能不迭地道歉,放低姿态:“此间雅座,是提前被两位客人定下了,她们出的钱多,所以就……”
“好呀,店小二,你的意思是本小姐出的钱少了吗?”宋小姐不听还好一听就愈发脾气暴躁,一个劲地数落抱怨:“宋家家大业大,本小姐更是宋家的千金,哪里来的土财主,也敢与本小姐争夺这间雅座?”
“是我。”
顾澜拉开门,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店小二诚惶诚恐地在后面赔礼道歉,而那位吵吵嚷嚷的宋小姐则是满脸蛮横,一看就知道是没受过委屈的千金小姐。
顾澜的露脸,可谓是嚷店小二吃惊不已。
本来这件事和他们无关的,偏生顾澜亲自露脸一下子将此事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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