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随着韩辉一声令下。

他身后的那些家奴闻声而动,向那三个站在枣树下惊惶无措的姑娘冲去。

“不许过去!你们这些有辱斯文的混蛋!”

赵俊气得脸色通红,破口大骂,着急忙慌地挡在了自家姑娘身前。

但平日里喜欢搞点小收藏、从不锻炼的他,哪里会是这些农户出身的练家子的对手啊,仅一个照面就被一个家奴推倒在地。

“你们,别过来!”

“爹!快来救我们啊!”

枣树下,三姐妹吓得抱作一团。

而倒在地上的赵俊眼瞅这那些家奴就要冒犯自家的闺女,又怎肯罢休,他伸出双手,拽住一名家奴的裤腿,骂道:

“都给我滚!”

然而他的努力,却引来这名家奴的几记重脚。

“老东西,你这是在做什么?”

霎那间,赵俊的胳膊上、脸上泛起了数片骇人的淤青,疼得他一阵哆嗦。

“你、们!”

可即便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赵俊也不曾放手,子女危难之际,他这个做父亲的要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便枉为人父。

而枣树那边,已有家奴拽住了大姑娘的衣袖,打算往韩家父子那里硬拽。

就在这时,院外的小巷忽然传来一阵谈笑声。

“……大人将来若是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小奴。”

尖锐的嗓音...以及这一声奴,让韩辉和他的家奴僵在原地。

“莫不是咸阳宫的人?”

秦国律法森严,若不是赵家一无靠山,二无钱财,韩辉也不敢携子上门强娶。

可当下听到院外似有王宫内侍到来,韩辉心生顾忌,慌忙摆手,示意家奴停下。

“诺。”

家奴们见状,不敢放肆,纷纷在枣树旁边站定。

不多时,院外响起另一道声音。

“定不敢忘!赵榭向来是有恩报恩,有怨抱怨,将来若受君上器重,必还恩于你。”

“是我儿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赵俊面色一喜。

这时,院外又有声音传来。

“哈哈,那奴便翘首以待了!不过,大人,若是有怨,又当如何?”

“若是有怨……”长长的尾音,听起来像是说话之人正在思考,“令史安,可曾听过炮烙之刑。”

“炮烙之刑……”尖锐的声音停顿片刻,才继续响起,“可是那将铜柱放在铜车之上,烧至赤红,再将死囚剥去衣物,活活烤死的刑罚?”

“没错!不过令史略有不知,这炮烙之刑最为美妙的地方就是受刑者因脚掌惧热,身体会不自主地抱紧铜柱,越热,便抱得越紧。”

“想来,那血肉蒸腾的声音应该很是动听!故而,与榭有怨之人,榭将来必以此法炮制。”

“……”

听着院外那极为兴奋的声音,院子里的众人不寒而栗,仅一瞬间,这声音的源头就被打上了奸邪、残忍之类的标签。

“令史安,寒舍到了,若不嫌弃,进来小坐片刻,再走吧。”

“诺!”

话毕,半掩着的门被人猛地推开,院中众人小心翼翼地看向那里。

而韩辉看着敞开的院门,艰难地咽了口吐沫,为邻多年,他自然知道这赵家还有这么一位公子,只是素未谋面,并没把这人考虑进去。

今日看来,是他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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