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慕晨狠狠地窒愣了一下,她说什么?

最后一面?

什么意思,他大舅哥怎么了为什么妻子说是最后一面?

“孙岩豪,怎么了?”

宗慕晨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每一根神经都像是绷紧的琴弦。

孙岩玫哽咽着,眼泪比泉眼喷薄还要更多,“他走了,我再也没有疼我的哥哥了。”

“嘭”的一声,绷紧的琴弦断裂,弹回来打到宗慕晨的四肢百骸,他浑身上下猛地瑟缩。

怎么会……

虽然孙岩豪因为反对他和孙岩玫的婚事被他拉到了黑名单,大概率这辈子不会突然变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朋友,可从来没想过,再次听到他的名字,竟然是生死这么大的事。

宗慕晨毕竟是男人,更加理智,他没有反应很久,伸手拽住妻子的手腕,亲自拎了她的行李箱。

“我送你回去。”

人生之大事,能有多少是胜过生死的,宗慕晨也终于知道了,今天的孙岩玫,为何执意要回家,还哭的那么情真意切。

“你们干什么?”

宗慕晨在前,手里拎着孙岩玫的行李箱,一手牵着她,明显一副出行的气象,向来还算淡定的孟繁锦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怒目质问他们。

孙岩玫吸着鼻子没有回答,结婚三年,宗慕晨少有的挡在她前面直接面对他的母亲。

“妈,玫玫家出了点事,我和她现在赶回去。”

孟繁锦紧皱双眉,“不行。”

出了什么事她问都不问一句,这个节骨眼上,家又是在农村,在孟繁锦的认知中,能有什么事?所以她料定了,这又是孙岩玫的幺蛾子。

“妈,您让我们走,真有事。”

宗慕晨向来吊儿郎当的,今天难得一本正经,孟繁锦信了他的邪,态度缓和了许多:“什么事?”

虽然语气不再那么坚定,可一个大活人堵在楼梯口,大有一种泼妇吵架你说不清楚我今天不让你走的架势。

宗慕晨回头看了孙岩玫一眼,她摇摇头,不能说理由有二。其一,她了解孟繁锦,若是知道了他哥在武汉去世,她只会反对的更厉害;其二,解决不了问题还要在孟繁锦面前低声下气的求她,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宗慕晨却没有听她的,因为在他水管那么粗的大神经中,生死最大,谁都能体谅家里一个人骤然离世的悲苦,他的母亲不是例外。

“玫玫他哥没了,我们去送他一程。”

孟繁锦皱眉:“出了什么事?”

不能怪她薄凉的追根到底,实在是这个节骨眼上,又是年龄不大的青年,突然死了本能反应就是跟这场疫/情有关。

宗慕晨似乎没想到母亲还会反问这一句,他愣了一下回头,无知的看着妻子,因为他也不知情,所以没办法回答母亲的问题。

“新冠,人现在还在武汉。”

孙岩玫面无他色,声音淡漠中透露着悲凉和无奈的平静,心内比脸上寒冰一样的表情凉薄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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