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氏询问自己的来历,唐浪只好扯谎了。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解释说:“我是从黄河边的一个村子过来的。我所在的村子遭了兵乱,郑王的军队到处拉丁,半夜里,整个村子都被王仁则的军队用火烧了,爹娘都被大火烧死了,我侥幸从被窝里逃了出来,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便一路跑到了这里,却正好遇见了两头牛,听村口的老大爷说是你们家的,因此,我便给你们送过来了。顺便……讨几件破衣服穿……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

王氏点了点头,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了看屋外的那两只黄牛,说:“这两只黄牛的确是我们的家的。它们一直有家生的孩儿看管喂养的。咦……”

看着王氏神色突变,唐浪不仅问她说:“怎么了,大姐?”

“我那孩儿怎么没回来?”王氏自言自语着,皱了皱眉,接着,她又问唐浪:“你看见我家孩儿蛋蛋了吗?这两只牛是由他放牧的。”

“蛋蛋?”

唐浪猜想王氏口中的“蛋蛋”可能是就花白胡子老头所说的“王八蛋”吧。

王氏接着说:“蛋蛋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你没有看到他吗?”她的脸上阴晴不定,开始胡思乱想:“难道蛋蛋被郑王的军队拉去当兵了?”

“应该不会吧……”

唐浪只好尽可能地安慰她。

“妈的,还管那个王八蛋熊孩子干嘛?也不知道是谁的野种?老子饿了,赶快给老子准备吃的去。真他妈的!”

却是被捆在地上的王牢子发出的怒吼。

唐浪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上去给了王牢子的屁股上一脚,“你就别胡说八道了。”

他心里却暗骂这没出息的王牢子:“狗一样的人,长的就像深山老林里出来的野人似的,在嵩阳县监狱当牢子,肯定没干多少好事。真想好好地暴打一顿这个窝囊废!”

“好汉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好汉爷还是放了小人吧。”

王牢子一个劲地求饶。

唐浪见王牢子讨饶,越发地鄙视起他来。

“你让我放了你,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牢子不迭声地说:“好汉爷,您武功高强,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万个条件,小人也答应。”

唐浪见王牢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便知道他是顺口胡诌,不能当得真的,但是,他也不好就这样一直捆缚着他,毕竟,这是在王牢子的家里,自己算是一个外人,实在是有些喧宾夺主,多管闲事了。

“你以后不要再打大姐了。你是男人,打女人实在是太没有风度了。”

“是是是。一定一定。”

于是,唐浪也便借坡下驴,给王牢子松了绑。

正在这时,王氏也端上了几碟小菜和一筐子面饼来放在了茅草屋内的仅有的一张木桌之上。

唐浪见那几碟小菜分别是咸菜、韭菜、黄瓜、鸡肉,而面饼则黑乎乎地,不似现代社会的白面饼。

看着这些朴素的民间美食,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王牢子没好气地对王氏说:“这回倒有眼力界儿,酒呢?”

“这就拿来。”王氏温顺地说。

当看向唐浪的时候,王牢子的那张满脸横肉的脸上已经绽开了讨好的笑容,“好汉爷,您饿了吧,来,请上座。”

说着话,他用袖子还将上座的那个凳子使劲地擦了擦。

唐浪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王大哥,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嫂子了吧?”

王牢子笑着说:“好汉爷,您帮小人家找回了那两头牛,这可是帮了小人天大的忙了。小人家都靠这两头牛耕地呢。可不是得好好地感谢一下您。吃个便饭,值当什么,以后,还要好好地报答您呐。”

“王大哥客气了,你也不用叫我好汉爷了,我自姓唐。”

“啊……哈哈,如果您不嫌弃,那小人就叫您唐爷吧。”王牢子的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唐浪鄙夷地说:“什么爷不爷的,我也不稀罕。”

王牢子赶忙附和:“那是那是。”

王氏拿来了一坛子老酒,放在了桌子上。

王牢子一把抓起了酒坛子,“来来来,唐爷,尝尝我窖藏多年的梨花白,这可是上等的好酒啊。这还是我当年在东海一带贩私盐的时候,从扬州城买的,藏着一直没舍得喝。今天,我就开封给唐爷尝尝。”

唐浪见王氏将酒坛子放下之后,便闪到了一边去,心下不忍,对王牢子说:“让大嫂子也过来一块吃吧。”

王牢子还没有说话,王氏便抢着说:“还是你们先吃吧,我还得出去找找蛋蛋去。”

见王氏爱子心切,唐浪也不便阻拦,只好放她出去了。

“别管她!我们喝酒……”

“我喝不多的,你自己尽情地喝吧。”

王牢子举起了一杯酒,“来,唐爷,小人敬你一碗。现今是乱世,唐爷一身的好功夫,将来定然能够出人头地。小人祝唐爷将来青云直上,飞黄腾达。先干为敬……”说着话,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喝下了整碗的酒。

唐浪闻着“梨花白”的酒香,肚子之中更加饥饿,他见王牢子干了,也只好喝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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