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朦胧,照耀着两个人的身影,她的瞳孔缩了缩,而后笑着说摇摇头:“我们还是保持好距离的好,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已经答应了别人,我等他来接我。”
魏亭然的脸色顿时变得狰狞,他急切地抓着柳竹的胳膊,厉声质问道:“那个人是谁?你分明已经是我的人了,为什么还要答应别人?推掉,你只能跟在我的身边。”
柳竹抿嘴笑出声:“我无意与魏家,也不想和家姐做仇人,得庆国公府世子爷不嫌弃,我愿意伴他身侧,若是姐夫心中当真是想为了柳竹好,还请您再不要提起这件事情了。”
魏亭然的喉咙刹那间变得酸涩,连声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颤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和他什么时候有了来往?”
柳竹将那道牵制着自己的力量给推开,冷声道:“是我在江南被家中主母刁难,就要被许给一个鳏夫的时候,就在我绝望无助害怕的时候,他跟我说没有关系,说不在乎我身上被你烙上污点,我整个人才重新活了过来,你可知道?你的唐突让我差点就丢了性命,所以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缠在我的身边,滚,我不想看到你,你我之间往后即便相见也只做陌生人便可,我真后悔我当初竟然瞎了眼,瞧上的居然是你这样的无赖。”
魏亭然从未受过外人这般的奚落,更何况还是性情向来温雅柔和的柳竹,脸色微变,可是却又舍不得对她说重话,就连扣着她胳膊时也没舍得用大力气,但是心间本就愤怒的火焰顷刻间燎原,他不管不顾地照着她的唇亲下来。
柳竹撇开头,让他落了个空,眼睛里的光犹如月光森寒,说道:“如果你执意要逼我,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这张脸早在你对我做出那种事情的时候就被抹上了灰尘,如果你不怕被敏姐儿看见,你就继续这样做。反正你是诚心想逼死我,不给我活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没有办法,大不了咱们就撕破脸。”
魏亭然伸出手想要抓她的肩膀,却被她给拒绝,此时他的情绪很不平稳,眼睛凶狠地盯着柳竹,咬牙切齿地说:“行啊,算你狠,我倒是要看看徐巍会不会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不管你去了哪里,你身上都有我的烙印,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此轻易地就逃离我的身边,柳竹,你不信,咱们就走着瞧。你只是说我在逼你,而你何尝不是在逼我?”
他离开时很用力地将门给摔上,柳竹生怕熟睡的敏姐儿被他给惊醒了,满眼泪水地趴在床前看,却见那个小人儿早已经睁开眼,就那般定定地看着她,柳竹尴尬地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笑道:“你看到了啊,发疯呢,别理他,继续睡罢。”
魏敏却是摇摇头,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三姨母,认真地说道:“我爹他心里是真的装着你的,我过生辰的时候,他还问过我,只是三姨母好端端的怎么会答应了那位庆国公府世子呢?我瞧着他花心的很,倒不像是什么好人。”
柳竹这会儿也睡不着了,她径自走到桌子前将烛火点亮,将床上两人的身影给拉长了,她的脸色很苍白,在昏黄的烛火下更显凄凉和无奈,她抿嘴笑笑:“小孩子不懂这些,你呀,还是顾好你自己,我瞧出来了,兰庭那小子只怕是也对你上了心,不然也不会问你什么时候去钦州,可我也看得出来,他还是不希望你去的,他那般气性的人想来是要自己……”
魏敏正色打断了她的话:“三姨母,我当初说过要帮你的,你在江南被外祖父他们逼迫了?外祖父真是太过分了,你是他的亲女儿,居然逼着你去嫁个鳏夫,怎么不让二姨母去?你比二姨母好看了那么多,就算使美人计也该是用你来啊。”
柳竹有些意外地看着魏敏,魏敏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看来柳家存着什么心思她心里也是清楚的,但是这些话不该是她来说:“你外祖父是真的疼爱你的,你看那套首饰,可是他特地让人为你打造的,至于姨母的事情,你还是不要问了,我只能说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无奈和苦衷,很多东西并不是你心里想就是适合你的。我想明白了,我和你爹终究没那个缘分,徐巍是个很好的人,那几天他对我很好,我啊,早过了什么追求情呀爱呀的年纪了,只想以后的日子能够过得安稳些就成了。”
魏敏从她带笑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无奈,都怪这万恶的嫡庶之别,她不死心地说:“可是我爹现在已经……我也挺看不上他做的事的,可是在魏家多好,祖母、爹还有我,我们都很喜欢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就算徐巍好,但是他时常在外,如果他家里的人刁难你要怎么办?我认识他的三妹,那脾气分明就是看不得别人好的,她们连自己的亲姐妹都能欺负,更何况,你过去只能……”
柳竹看着她急切的样子,笑出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像个孩子,这种话不该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能放心了,将来也没人能欺负你,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不能让自己吃了亏。”
魏敏从她的话中听出几分不对劲来,分明才来却有种分别的感觉,她抓着柳竹的衣服说:“三姨母往后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你陪着我一起,我肯定什么都不怕的。”
柳竹想徐巍如果知道自己来了京城肯定会来找她的,侯府迎个没什么身份的人进去往往不过是从侧门抬顶小轿而已,她爹恨不得她早早跟了人家才好,反正该得的好处是少不了的,这总归就是她这辈子的命了。当初想的好,以为可以时常陪伴敏姐儿,可是只要一想到会见到那个人就没有了力气,她该是不会再来魏家叨扰的。
“不早了,快些睡罢,要是明儿误了事当心你祖母罚你。”
之后她们再没有说什么,可是今天注定是个不平之夜,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这些人都没有办法睡得安稳。魏敏背对着柳竹,心头无奈的很,为什么自己只有九岁,如果能快些长大该多好?
第二天整座魏府的年轻人看起来都有几分疲惫,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活泼好动的魏敏都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蔺知和程静陪她坐着,趁着柳三姨母端糕点的功夫程静忍不住推了她一下问道:“你想什么呢?这么魂不守舍的?我成天忍受宁疯子一般的脾气都没这么垂头丧气过,你身边这么多人疼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魏敏避而不答,笑道:“徐宁又开始对你发脾气了?”
“可不是?自打你的兰庭表哥去了钦州,她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大,连我舅母都管不住她了,要不是被世子哥哥给拦着数落了一通,这会儿只怕跑到钦州去找人家了。”
魏敏跟着笑,心里却想着,等自己再长大些,再长大些就能和祖母说她想去钦州看兰庭表哥了。眼前秋意浓浓,曾经繁华盛景都在此时落入颓败,萧瑟的很,她却没能看到蔺知眼底闪过的一抹无奈和急切。
她所在乎的人越来越多,不管他在她的身边待多久,她都看不到自己,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挫败却又不甘,蔺知等她和程静说完话,才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本书来递给她:“上次听你说想看这本书,我闲来无事便出去找了,没想到在城南的一处书斋里还有一本,只是稍微有点破损,不过并不影响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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