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更加觉得可笑,他先前还能和柳云般般亲昵,如今夜宿与此,更将自己当做什么?花言巧语,着实听不得,思及此,心也跟着冷了几分,再不想其他便睡着了。
魏亭然脸上神色复杂,多少次想质问她到底托付敏姐儿往庆国公府带什么话,却最终还是问不出口,只因为但凡听到她和别的男人之间有所牵扯,心底便不可抑制地冒出火来。
魏敏自从落水后身子骨健壮了许多,连老夫人都惊讶不已,不过卧床两天便又生龙活虎,心头又喜又忧,身边得力的人都下去查了却是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唯独知晓菊花糕中所用的毒,京城中的药铺皆不卖此物,想来是外人送进来的,整座府里上上下下都翻遍了,毫无结果,无法往前。
正攒着眉头闹心不已,自己的宝贝孙女趴在门外朝里面张望,十足的可爱灵动,她张开怀抱,魏敏跑过来轻轻撞入老夫人的怀里,祖孙俩的笑声响起。这可是她的心肝肉啊,小小年纪就受了那么多苦,只希望老天保佑,能让这孩子往后的日子顺遂平安。
“蔺知知道你生病,天天在外面等着,我因着这件事非同小可,在水落石出之前不许外人知道便将他拦在了外头,我看得出来这孩子心里记挂你记挂的紧,祖母心里也高兴。”
魏敏皱起秀眉,心里却想的是兰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次她要自己将身后做鬼的人给揪出来,等他回来了也好炫耀,告知他的担忧是多的。她乌亮的眼珠转了转,笑道:“我听闻那人藏得极深,到现在还未找出谁是内鬼,孙儿有个法子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魏老夫人笑着看向魏敏,摸着她的头发笑道:“你有什么法子,不妨说来听听,若是能成,便照着你说的办。”她本不相信敏姐儿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未过多久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最后竟是难得的点了点头。
“既然那些人有心将过错推给张婶儿,那我们不妨借着机会顺了他们的心意,到时候待他们放松了警惕,必定要和外面的人回话,让人盯紧了不愁找不出背后藏着的是何许人。只是怕要委屈管家两口子一阵子了,只有他们不知情才能让那些人相信,祖母若是放心,孙儿来闹就是。”
至于怎么个闹法魏敏没有说明,反倒勾起了魏老夫人的好奇心,脸上的笑意越深,这个丫头当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当即点头应道:“你也要顾好你自己,平日里多长个心眼,我虽让人在暗中护着你,却敌不过那万分之一,至于其他,你想怎么做全都由你就是。”
魏敏高兴地应下来,她也不曾想到这千金小姐竟也是这般难做的,与祖母闲话两句便回去了,只是回去路上俏脸皆是怒气,惹得来往下人侧目。
若初姿势怪异地迎上去,赶忙问道:“小姐好端端的怎么生了这么大的火气?”他们这些下人因护主不利在外面跪了好几个时辰,晚上夜露深重,地上寒气钻入腿中甚是难过,只怕将来是要落了腿疾的,她不是埋怨主子,只恨那生了豹子胆的贼人,若是抓到了,她势必要报了这等仇不可。
魏敏眼眶中含着两包泪,抬起袖子抹了抹,虽不敢太过大声却也不小,当着下人的面又哭又说十足是个告状的小孩子:“张氏欺我,更要下毒害我,祖母偏偏护着她,说我没证据不能胡乱污蔑人,那藏毒的糕点不还在那处摆着,怎么这会儿却算不得数了?若是不处置了张氏,我……”
众人皆听得变了脸色,身子都紧绷起来,从小姐处置素荷就能看出她收拾人的手段不轻,此次祸及性命,也不知会怎么惩处张婶儿,那可是管家的媳妇,真要处置了,那往后这魏府的下人有谁能不惧小姐?人小心毒,只怕魏家的善在老夫人那儿就到了头。
若初也是不可置信,赶忙安抚道:“管家和张婶儿是魏家的家生奴才,做这等事与她有何好处?小姐千万不要被迷了眼,若是处置了张婶儿,这得寒多少人的心?”
魏敏当下未开口,回到自己院子里命人将张婶儿提到眼前,小脸上是恨不得将眼前人撕碎的愤怒,洁白的小银牙宛如兽的獠牙只要穿入血脉中便不得生路。
“张氏你好歹毒的用心,枉我待你掏心掏肺,更是十分敬重你,却不想你竟是投毒要害我,不管你如何狡辩,我也只是吃过你送来的糕点才中毒的,你还有什么好说?是不是非得我对你用重刑才能说实话?”
屋子里的下人忍不住都将目光转向怔楞在那里的张婶,脸上都是同情,却希望她能多为自己辩解几句,小孩子心软,说不定说几句小姐爱听的便没事了,只是让众人及赶过来的管家都没想到的是张婶儿脸色虽白,却还是跪趴在地上,颤抖着身子道:“奴才,奴才……认罪,求小姐不要用刑,奴才这身子实在受不住。求小姐看在奴才以往尽心尽力伺候过您的份上,放奴才一条生路……”
管家站在门外身子晃了晃,自打娘子出了事儿,这些天他什么事情都没心思做,傻傻地站在关她的屋子外面,他一直想老夫人会还她一个公道,谁知道她居然会认罪,当即沉声道:“别胡说,我不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别委屈自己承认不属于自己的错,不管怎样我都站在你身后陪着你。”
张氏摇摇头笑道:“多谢你相信我,我任由小姐处置。”
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张氏被人给带了出去,谋害魏家唯一的小姐这罪自然小不了,就算魏老夫人看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网开一面,宫里的太妃娘娘都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事关孙小姐的事老夫人向来不会动私情,这回张氏只怕凶多吉少了。
果然没多久就听到张氏被人扭送去了县衙,有不少下人亲眼看到了,顿时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这件事就这般了了,魏府也不再限制下人出入,这自然合了某些人的心思。魏家既然要非要抓个人,却又找不出证据,张氏自然就是最好的替死鬼。
相较于下人之间热火朝天的谈论,主子们反倒冷静的很,就连柳家的二位小姐也不轻易出门,倒是蔺知少爷得以进魏府,向来带笑的脸上太过凝重,不发一言地陪在魏敏身边,倒让魏敏哭笑不得,不管如何,这人也是好心,可偏偏让她觉得沉重,完全无法承受。
蔺知从家中带了许多补品,仔细叮嘱若初如何熬汤做菜,十分认真体贴。
若初照着吩咐去准备,更让身边信得过的丫头寸步不离地盯着,小姐身边暂且不需要人伺候,她闲来无事便想着往哑婆婆那里坐坐,以往发生些不顺心的事总爱和哑婆婆说说,谁的嘴也没有这位不会说话的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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