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出,顾深没有勇气在家吃早餐,很快收拾好了要出门。

临走时,爸妈和艾亦沉正围在一起吃早餐,她硬着头皮说了句“自己不饿”,又飞快的朝艾亦沉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门关上后,艾亦沉松了一口气。

和几个月来一样,艾亦沉一早和顾叔叔晨练,顺便买了早餐,只等洗完手和顾叔叔阿姨一起吃饭。谁知刚打上洗手液泡沫,顾深就进来了。

她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趿拉着拖鞋,大咧咧闯进来霸占了整个洗漱台,生生的将艾亦沉挤到了另一侧角落里。

和小时候一样,抢了他的还理直气壮。

她歪歪扭扭靠在门边上,脑袋和鸡窝一般,脸上印着睡觉压的印子,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听着,像是《出师表》。

只可惜本来雄壮豪迈的古赋被她生生演绎成了靡靡之音。

他看着有趣,便没出声。

她一手刷牙,另一手也不老实,一会挠挠头发,一会摸摸脖子,一会从衣服里伸进后背去。因为够不着,她还微微挺起胸膛。

然后,艾亦沉发现,这人竟然……竟然……

没穿内衣!!!

薄薄的一层纯棉碎花小吊带歪歪扭扭的套在她身上,其中一根肩带还落到胳膊上。

艾亦沉别过头轻咳一声,没想到此时此刻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躲避不及,胳膊撞在了浴室玻璃门上,“砰”的一声。

犹如枪响。

一切都猝不及防。

然后,被同时“击中”的两人,面面相觑,尴尬无言。

好在庄阿姨喊他吃饭。

他故作镇定,连镜子都不敢看,仓促洗了手,又胡乱擦了擦身上的牙膏沫子,回身见顾深还在一旁傻愣愣的站着、看着。

有些可爱。

他忍不住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小脑袋。

……

顾深上午看房很顺利,下午和房东签了租约。

她打电话给安安,隐晦地询问了一下,能不能把那120平的大house借给自己住两周。

林安安是顾深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就在一家旅游公司做小助理,薪水微薄,但不影响她吃喝玩乐。顾深只知道她是山西煤老板家的孩子,从小就是团宠,还没毕业父母就在东三环里买好了120平的房子。

林安安最近和交往半年的男朋友闹分手,为散心请了半个月假旅游去了,然后让她帮忙找个房子,说是不想回那120平的伤心地。

凭借对顾深多年了解,电话那头的林安安同学一下听出了猫腻,反复追问下顾深便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

“可你为什么要躲着艾亦沉啊?”林安安不解,“又不是前男友。”

“你还记得我大学想要出国的事情吗?”

“必须啊,我认识你第一天,你就说你上大学就是为了出国,我还以为你吃错药了,说起来你可是我们学渣里飞出的金凤凰……”

大学四年,顾深一路打怪从学渣晋级为学霸,吃了不少苦,她的这些努力同学老师全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顾深努力了四年,考过了各种考试,拿到了3个国外大学的offer,眼看就能实现愿望的时候,她却放弃了。

“不会吧,你后来没出国和艾亦沉有关?”

顾深沉默。

这一下林安安激动了,在电话里咆哮,“真的是艾亦沉!”

顾深拿开听筒,叹了口气,“等你回来我再跟你说吧。”

“你等着,我现在就买票回去~~我这是,我这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狗血大秘密啊!”林安安激动的语无伦次,“你当时绝口不提,害得我们……不是,是这个艾亦沉,真是害死我们了。”

“不对,顾深深,你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吧,比如……嗯嗯了人家,又抛弃了人家。“

“嗯嗯你个头啊~~”顾深。

“那就好,那就好。”林安安放心了,”既然你没做对不起他的事,凭什么要绕道啊!”

顾深不想说太多,就随口编了句,“这艾亦沉吧,其实是一个无耻狂妄之徒,所以不能用常理解释。”

“嗯,那我支持你,你去住吧,顺便把那个死小白赶出我家。”

“小白?你俩不是分手了吗?他怎么还住你家?”

“无耻狂妄之徒不能用常理解释。”

……

顾深自认还没有积累出充分的,与无耻狂妄之徒斗争的经验和勇气,想想“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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