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到了西厢房,果真听到最靠右边的那间屋子里有动静!

于是,纷纷八卦地凑上前去,细细听来屋里是男子独有的声音,竟作得婉转嘤咛。顾博铭板着脸故作淡定,一把便将门推了开。

身后的人都挤在门口,好奇地伸长脖子将头探出,隐约能瞧见紫罗纱帐中一个人形。顾伯铭的脸已变得五颜六色,良久,生生咽了一口气,上前便将纱帐扯下。

帐中却是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一副小厮打扮。大喇喇地躺在床上,已喝得酩酊大醉,身旁扔着好些酒壶,正是今日招待所用。无意识中还打了个饱嗝,吐了顾伯铭一脸喷薄的酒气。

熏得顾伯铭脑子恍惚,身子一歪,差点也栽在床榻上,亏的顾检上前及时扶住。转轴间,顾伯铭却瞧见小厮的衣领处有一物,颜色艳丽,隐约绣着花样,根本不是男子所有。

顾伯铭细细一想,估摸着,兴许是家中某个婢子与这小厮安通款曲,遂留了个信物。他也算是性情中人,并不想棒打鸳鸯,打算稍微惩戒便好。

正转身准备离去,却瞥见顾安朵瞧着那物什神色微楞,眼底难以掩饰的惊讶。

顾伯铭便都明白了。

“父亲。庶兄。”顾清浅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讶然道:“怎就四妹妹在这里,庶姐和三妹妹呢?”

众人这才知刚刚闯进去的女子便是顾二小姐。本是并未在意,如今又背对着他们,虽气质卓然出尘,却完全瞧不见这位小姐的真容。

“二姐姐,你怎的才来!”顾安朵刚缓过神,似没有清醒,竟当着顾伯铭质问顾清浅。

“这是你对嫡姐该有的态度吗?”若在平时顾伯铭倒不会如此词严令色,如今委实被气到了,又顾及不能落外人口实,说他重庶轻嫡。

“父亲,小妹年纪尚小,今日怕是吓昏了头才会如此,您莫要太过生气。”顾检赶忙出来求情,权当送顾安朵个人情,将来也好合作。

顾伯铭却是看向顾清浅,眼神似是询问。

顾清浅微微一笑,“父亲,四妹妹定不是有意,您就饶她一次吧。”心中却是认为,顾伯铭是有意如此。在众人面前让她做主,不过是逼迫自己放过顾安朵,如若惩戒,必会落得不容庶妹的歹毒名声,着实是个好父亲!

“二妹妹,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顾检倒比旁人关心顾清浅。

顾清浅略微沉重道:“的确是遇到了些麻烦。”

一群人顿时竖起了耳朵。

“我本是怕庶姐和三妹妹延误了病情,便出府去寻大夫,好不容易请到了,奈何”顾清浅叹了一口气,“奈何刚回到府中,便有个婢子同我说,父亲已请了大夫。三妹妹也醒了,言明要见我,我就将大夫遣了回去。”

顾清浅瞧了瞧床榻上熟睡的小厮,不禁暗恼:“我按那婢子说的,匆匆赶了来,不成想却是这番情景。”

这话听着虽煞有其事,但却让人难以相信。这相府的婢子竟是这般胆大?诓骗自家的小姐只为坏其清白?

“二姐姐放心,爹爹定会为你做主的!”顾安朵紧着小脸,愤怒道:“这婢子竟如此可恶,谁人都敢戏耍,碰到必让他身上开花。”

一旁的人听到顾四小姐孩童般天真的话语,倒都忍俊不禁,觉得她甚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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