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不过午时刚过,却已经酒徒词客满高堂,燕定南来的还算是早的,若是再晚些,就要跟着外面的吃客一起排上大队了。

燕定南环顾四周别桌菜色,思来想去点了最头牌的三道菜,两道热菜,一道甜品。她吧嗒吧嗒嘴,若不是午头,真想试试这新出的酒糟。

木双唯唯诺诺的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来大酒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别人家的奴才都是站着服侍主子。

自己却与主子同坐,而自己的主子还是燕国的堂堂二公主,自己在宫里打扫,常听说丫鬟小厮们聊闲话。

说她脾气古怪,不好接近,曾因为丫鬟嚼着四公主体弱多病的舌根子,便赐了那丫鬟一身绿萝衫,不允许她脱下,不过半天,那丫鬟便奇痒无比,一头扎进了荷花池里,扑腾了许久被捞了上来,这才许可她脱下衣服。

可如今他看着二公主今日的为人处事,好似又捉摸不透她的脾气了。

彼时,他看着燕定南点了三道菜,又买了一个盛菜的三层上好的桃木木匣,便有些不解。

眼看着三道菜齐齐上来,木双眼里掩盖不住的兴奋。

刚要拿起筷子,被燕定南狠狠地一拍手打了下去。

木双心想许是自己破了规矩,惹了公主不高兴了。

谁知公主叫人把菜都盛放进了匣子里。拎起来一把推到了木双怀里,起身便出了门。

“公主这是回宫吃吗?”

燕定南斜眼望着木双,轻哼一声。“你这小厮,真是吃饱了不想娘,这是带回去给你娘一起吃的。”

木双忽的愣在原地,手紧紧的握着木匣,大颗的泪珠不争气的在眼睛里打转。

燕定南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在了木双头上,给她的灵魂又打了回来。

“快带路。”

木双家离城中心不远,却是闹市中极偏僻的小巷,连连拐了好几个弯方才走到。

这一路若不是燕定南身份摆在那里,且在这小子面前露了两手,想着自己这是要被绑了都理所应当。

这巷子委实太深了。

走到尽头,一个竹围院落映入眼帘,木双高兴地捧着木匣一路喊着母亲小跑了过去。

竹围之内,一件小屋,蓬蒿搭在屋顶上,不似别家养些鸡鸡鸭鸭,他们家除了一口枯井不曾有别物。

燕定南从小跟着师傅闯荡,天为被地为席的日子也有过,堂堂公主对这样的环境倒没什么打紧。

此时,她正打量着四周,却听见屋里传来一声惨叫。

大步流星进了屋,却发现木双刚把一位老妇人从梁上救了下来。

木心哭喊道“母亲,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呀!”

“按着她人中。”燕定南说道

这人中按了许久,那老妇人终于缓过神来,迷迷糊糊中,指着木双说道“你这个不肖子”

木双双眸已经湿润,委屈看着母亲。

那老妇人方才振作了精神,一把推开木双,朝着旁边爬去,一屁股跌坐了下去。

木心双手去扶,又被她甩开。

“我死了也不用你的脏钱!”

“母亲,你说什么呢。”木双哭道

“你一个月当差奉银才多少钱,我一个病就是你几年的俸禄,你说!你不偷不抢如何拿了钱给我治病,我病好了又能如何,街坊邻里的口水都能把我淹死。”

燕定南当下心里佩服起了这不为不义之财躬身的一家人,听这有些臃肿的老妇人一说,委实也感叹人性凉薄。

木双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彼时也不好开口,只是一味的哭泣。

“夫人您误会木双了。”

燕定南声音一出,老妇人模糊的眼睛抬起方才看到门口还有个这样神仙的闺女在,半响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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