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泛白,第一声鼓声响起,犹如一声警告一般撼动着整个燕宫。

萧御记得,昨夜燕定南便是有些恍恍惚惚飘回去的,从前便听国师说过她是出了名的懒姑娘,如今又闻她定一师叔说管着燕宫琐粹难为了她。

自他来此,燕定南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下又参合进了这五州乱事。

彼时,他轻轻扶上自己肋骨下方的一道疤痕,那是一道燕定南未能触碰到的疤痕。

天下只有他和那贼人知道。

半年前在宗祠中,乌云压顶,风雨欲来,他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笼罩在一片沉寂的五州,一个多年励精图治的老臣趁他不备狠狠地刺入了他的骨中。

他难以置信的回头,一个毫无战斗力,一心为国的老臣会抱着必死的决心对他痛下杀手,那日他虽受伤,却也比一个老人强壮百倍,将那人压倒没有费多大的力量。

可那一刻,那位曾被父亲定为忠良仁厚的贤臣却冒着通红的眼恶狠狠地朝他吼道“五州之外狼子野心,天宗只图安逸,不振祖业,何来天下大道,该杀!”

那天之后,多次有贼寇在五州肆虐,虽想抓到活口,却均是咬舌自尽,自此他便明白,无论二十年前还是现在,这些人都被幕后主使充分的洗了脑,坚持着他们心中所坚持的正义。

屋内晨光扫过,萧御才渐渐的合上了眼。

归云轩石阶上,燕定南无一例外的静静打坐,仿佛只有这一刻她的身体和思想才真真切切的属于自己。

燕国公生辰之前,燕定南的心思已经和萧御紧紧地绑在了一起。犹如红烛上的两根灯芯,彼此缠绕,无法分割,只能同生同死。

想来他年少丧母,从此便替他父亲操劳整个五州,相比自己虽然丧母,却是在父亲等人的关怀下长大的,委实和他比不了。

正静坐着,木双从门口探了进来,颔首说道“启禀二公主,燕王传人来喊二公主过去一趟。”

燕定南“嗯”了一声,吸上最后一口气缓缓的吐了出去。一双凤眸缓缓展开,起身扶去身上的尘土。

“知道了,我去换件衣裳便去。”说罢刚踏进门口回身又问道“父亲只叫了我吗?”

木双挠挠头回忆着,答道“还有三公主和四公主,许是去一起用早膳的。”

燕定南点了头,飘然入了屋。

还未行至内寝,燕定南就听到屋中一阵哭闹,似是她四妹妹的奶音,这样的耍性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早已见怪不怪,也不急,徐徐迈着步子往屋里走去。

燕定南刚走到屋内,“啪”的一声,一盏上好的琉璃杯在燕定南脚下摔得粉粹,燕定南本能的将脚一收,惊讶的抬头,发现哭声已然停止,屋内燕离音和燕熙缘各站一头,他们的老父亲燕国公气的直喘粗气,苍老的手瑟瑟发抖。

燕定南眼睛扫过二人,朝着燕国公跑去,伏在他膝下,握着燕国公颤抖的手一边安抚一边骂着两个妹妹“父亲这是怎么了?你们俩怎么回事,一大早就不让父亲清净吗!”

燕国公见燕定南来了,看着懂事的闺女,心中有了些许安慰,却不愿再张口说道。只使着眼色瞪着另外两个女儿。

俩人左右一站,活像两个受气包,燕定南怒火中烧,自己顶个黑眼圈过来,原来是来劝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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