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今的情形,二姐姐陆亦亭怕是早就把江浩坤与她见面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大娘子。

嫡女尚且不能得宁国侯夫人宠爱,偏偏被这个庶女捡了漏!

简直是奇耻大辱!

如今,陆大娘子威逼利诱,正是想通过安儿的那张嘴来给她定罪!到那时,私会外男的罪名便死死扣在她头上,家有家规,怕是祖母也不能助她脱离险境。

安儿被打得脱了层皮,虚弱说道:“游园赏景时,姑娘口渴,奴婢去倒了杯水。只一小会儿,奴婢便回到姑娘的身边,片刻未曾离开。”

陆大娘子微微一笑,道:“你倒是个忠心的,但安儿,人这一辈子要学会审时度势。在游园时,可有人看到你家姑娘私会外男。”

安儿跪在地上,咚咚磕着响头,她说道:“大娘子,奴婢这条命不值钱,可您不能仅凭那些三言两句的话,定了五姑娘的罪。五姑娘刚回府不久,胆小规矩,她怎么敢私会外男呢?”

房里哭声一片,二姑娘陆亦亭绞着手帕,游园时她是亲眼所见,江浩坤抱着陆亦涵,为躲避陆亦涵,飞跃到树干上。如此飘逸如神祗的姿态,是她梦中想都不敢想的。

可作为陆亦涵的二姐,她不能在行使家规时,站出来戳穿陆亦涵。若是被多嘴多舌的听到了,落得姐妹不睦、刻薄妹妹的名声,到那时,她苦心经营的名声将毁于一旦。

可若是安儿抵死要护着五姑娘陆亦涵的清誉,那么母亲便不好定五姑娘陆亦涵的罪。

绝对不可以!很多年前,她能将陆府最尊贵的嫡女陆亦涵关进黑屋,毁了一个庶女的清誉又有何难的?

二姑娘陆亦亭,皮笑肉不笑地走到陆亦涵跟前,极尽温柔说道:“涵妹妹,你看看你的丫鬟,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些可都是为了护住你。而你,却教她撒谎,你这不是逼着母亲将安儿变卖出去吗?你的心,怎的那般狠。”

陆亦涵面上惶恐,心里似一把刀来回摩擦,鲜血淋漓。这才是她的二姐姐,面慈心狠,既要坐实她的罪名,又要她落得刻薄下人的罪名。

陆大娘子喝口茶水,用着一副慈母语气继续说道:“涵儿,自你入府,我这个母亲事事为你考虑周详,你竟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丑事。私会外男,你可知仅此一条,就能将你打出府门。”

如此善解人意的话,好似她闯下天大的祸事,陆大娘子都能宽容她。

但陆亦涵极其清醒的知道,若是她此刻招认了罪行,陆大娘子会毫不留情的赏她一杯毒酒!

屋子里的丫鬟们,已经在窃窃私语。

陆亦涵的心一点点在发冷,若是她再不及时制止,她的闺阁清誉将会付诸东流。

陆亦涵的双眸盛满委屈的泪水,身体因哭泣而抖落的如一只筛子,无助的如一只脆弱的小绵羊,她郑重朝着陆大娘子拜了下去,说道:“母亲,女儿没有!”

“大胆!”陆大娘子声音拔高,重重敲着桌子,“有人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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