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孔家哥儿和陆府二房嫡子进了考场后,府里也迎来一件大事。
陆大娘子陈峥嵘与陆二娘子钟毓一左一右坐在正厅里,主位上坐着陆老夫人,她的身侧坐着太傅夫人陆昭华,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陆老夫人头戴棕褐色的额带,身着棕色鹤髦,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精神头愈发萎靡不振。
她狠狠咳嗽声,强撑着身子说道:“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强撑着身子不定哪天就见了阎王爷。你们父亲在世时,总说兄弟齐心,日子总会越过越好。但如今,咱们家业庞大,陆大娘子一人支撑家业,也多有吃力。”
闻言,陆大娘子陈峥嵘激灵下,母亲突然说这些话,是意欲何为?
五姑娘陆亦涵被叶妈妈安排在帘子后,听到那些话,心里是止不住的发涩。
祖母的身体怕是要熬不住了。她记得很多年前,祖母最喜欢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住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着家常话。
可如今,大房与二房早已是貌合神离。祖母虽为嫡母,但陆大老爷与陆二老爷毕竟不是她亲生的,祖母也不好多管事情。
陆大娘子陈峥嵘的管家大权凭白少了一半,自然不悦,冷声冷气说道:“当初我家官人受冤枉进了牢狱,处处求人却遭了闭门羹。二弟妹如此急切地想要分家,无外乎是担心有一天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瞥了眼陆二娘子钟毓,轻讽道:“亲兄弟?到头来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陆二娘子钟毓侧身斜视,语气里不免夹枪带棒了些,她说道:“大嫂这话说得可错了。这些年,大嫂掌管整个陆府,辛苦是有的,但大嫂的娘家也实实在在落到不少好处。”
陆大娘子眼微寒,手指不自觉蜷缩下,她僵硬着背脊冷声说道:“二弟妹无凭无据的,偏要在母亲这里这般陷害我,是要打我的脸吗?”
陆老夫人微闭双眼,手里佛珠缓缓滑动。
陆二娘子钟毓瞥了眼气急败坏的陆大娘子,剔着手指,冷冷回道:“大白天的,大嫂说什么胡话呢?您的脸不早在三年前都丢了吗?”言罢,她长长叹口气,难受道:“三弟一家也不知是着了谁的手,死得实在冤枉,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家贼难防啊。”
陆大娘子陈峥嵘气得胸廓一起一伏的,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帘后的五姑娘陆亦涵也听得清清楚楚,陆大娘子半响不反驳,心中也是怕的吧。
这些年,陈峥嵘拿着陆老夫人与二房的钱,动不动就补贴娘家,时间一久,那窟窿就会越来越大。
若是不分家,还能瞒许久,可如今陆二娘子与陆老夫人将分家这件事提到明面上说,那么清点家产这件事,不日便会提上日程。
陆老夫人捏紧佛珠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看向身旁站着的陆昭华,不免叹气。
她的女儿胆子那么小,当初怎么就敢伙同大房做出诬陷三房的事情呢。
妇人行走世间,一靠家世,二靠婆家,三便是靠立身为人。若是立身正,为人正派,那么走在哪里都能堂堂正正活得像个人,不似现在……陆老太太心中难受,若是哪天她两腿一蹬,她留存世间的这唯一一点血脉,日子该怎么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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