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妖?”我很惊讶,我从没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一丝妖煞的气息,他干净的一尘不染,这么远我都仿佛能闻到他身上醉人的兰香。

他与我对视了一眼,我竟觉得他眉眼似乎有些像千允默,难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天下美男长得都差不多?不,果子就跟他们不一样。

“多谢兰公子出手相助。”掌柜的作揖道谢。

“不必,当初我为妖主守山,如果不是您救了我,此刻我已修为尽毁。”兰公子的目光一直锁着我,好像怕我突然夺子一样。

“陈年往事,何足挂齿。”掌柜的伸出双手去接麒麟子,衣袖露出手腕,他的手腕上竟然有一道伤疤,看起来像是新伤。我蓦的喊道:“别给她,她不是麒麟兽!”

我一语戳穿,“掌柜”见势不妙挥手去夺麒麟子,兰公子猝不及防的用身子去挡,结结实实承了一掌,我幻出结界挡住“掌柜”的攻势,兰公子抱着麒麟子踉跄两步呛出一口血,额间妖印都闪颤了一下。

我看他伤的极重,问道:“你怎么了。”

他艰难道:“是、花神之力……”

难怪,我险些忘了歌澜如今晋升花神,兰公子一只花妖,再如何妖力深厚终归是受制于他的顶头上司。

我聚力打向歌澜,反身揽住兰公子破水而出,他身子一震单膝跪下又咳出口血来,我并指向他的妖印注了一道泉珠的灵力,张目望向四周,此处虽然灵力强盛,但四周却全是悬崖峭壁,光秃秃的一片。歌澜眼看就要追上来,我问他道:“往哪走。”

他不知愣什么神,我捣了他一下道:“发什么愣,往哪走。”

“往西,有一处峭壁。”

“好。”我揽了他往西去,还未等靠近悬崖,只听一声尖锐的嘶吼声刺透耳膜,一股声浪翻滚而来将我击落,我落到地上捂住耳朵,什么鬼东西!

袖中的兰公子化身而出:“不好!”他把麒麟子送入我的灵虚,向后推了我一下:“一直往西,立刻离开这里。”

“???”我对他这一行为相当迷惑,他不是要保护麒麟子么,怎么转头就塞给了我,“喂,给我了?!”

“兰妖,把麒麟子给我!”歌澜刚站下,地面一阵摇晃震动,歌澜摇摇晃晃险些摔倒,我向后退去靠着岩壁稳住身体。

只见断崖后露出半颗巨大的头颅,又一声咆哮,龙头豹身的巨兽双足落下,身子一摇,赤狐一众人被掷到地上,蜷缩着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睚眦……是睚眦!”歌澜亦闪身藏到巨石后,睚眦的眼珠子轻微一转,怒吼一声,巨石碎裂,我胸口一痛气血倒行呛出一口血,身子一软跪下去,兰公子说的凶兽竟然是睚眦。

睚眦是上古神兽,天生嗜杀好斗,有仇必报,赤狐这帮笨蛋竟然招惹了它。我背靠着岩壁,听到睚眦沉重的脚步声,每走一步地面都为之一震,每一步都有一个修仙之人碾碎在他脚下,血肉破碎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周围的岩石都已碎裂,我赤裸暴露在睚眦的目光之中,而睚眦见到我一下子对其他修仙之人失去了兴趣,直冲着我走来,难不成他也知道我身上的泉珠灵力胜过那些妖魔鬼怪。

大概是在劫难逃了,我是坐以待毙的好,还是拼死一搏呢?我这样想着,忽然闻到血腥的气味里飘来丝丝兰香,他献出困兽阵,睚眦竟一时疏忽落入他的阵中,再摆头反抗时阵法已落入阵中。

“睚眦认得你?”兰公子看了我一眼。我见睚眦被困于阵中赶紧爬起来躲到兰公子身后:“我可不认得他!”

兰公子神色变了几变,复杂的我不懂。兰公子收回目光,乘风而起,妖印明亮,衣袖飘飘,周身兰香萦绕,睚眦虽落入阵中但却拼命抗争,兰公子的阵法始终无法落下,一直僵持在原地。我慢慢向后退去,打算趁此机会溜之大吉,却见歌澜趁虚而入,伸手放出藤蔓从背后穿进兰公子的灵虚,兰公子漾出一口血。

“兰妖,麒麟子呢!”歌澜收回藤蔓,兰公子身子一颤撑不住手上的阵法跌落到地上。阵法只完成了一半,睚眦摆头挣扎着,很快便踏出了裂缝。歌澜质问道:“麒麟子呢!”

兰公子捂着心口不说话,我去将扶起他。歌澜眼中染上怒气:“是不是给了妖姬?你竟然给了妖姬!兰妖,你我虽不是同族,却也同宗同源,均是花界孕育,你宁愿把麒麟子给妖姬都不肯给我。”

兰公子好看的瞳仁看上我,似乎露出一丝笑意,好像想对我说什么,我竟奇迹般的看懂了,他的眼神在告诉我:我当然会给她。

身后的困兽阵已经碎的七七八八,睚眦马上就要破阵而出,歌澜盯一眼睚眦,又瞥了眼兰公子:“既然如此,我就先诛了这凶兽,再杀了你!”

歌澜袖中金光一闪,剑光直指睚眦额心而去。

东皇剑,那不是千允默的战剑,怎么会在歌澜手中?而兰公子骤然起身……竟然以一人之力替睚眦挡住了东皇剑!

“先诛你也是一样。”歌澜冷笑着逼近,“你难道忘了钟月离是怎样羞辱你,玩弄你!如果不是她,你此刻早已渡仙,你今日到底为何拦我!”歌澜一挥衣袖,又将剑气逼近一份,他身子颤了一下,剑已快逼到他胸膛,东皇剑是开天辟地之时万万年来的精华孕育而出的,金光赤炎,妖被它所伤,伤口是无法愈合的。

“你不要命了!”我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东皇剑连上古神兽都诛得,岂是你我妖类能抵抗的!”

但他就是强撑着不肯松手,剑气又逼近一分,血从他紧咬的牙间渗出来:“我要守着睚眦等妖主回来。”

真看不出来他看着温文尔雅的,犯起倔来像头死驴:“妖主不是死了吗,死了还怎么回来!”

歌澜催动着东皇剑,但显然她的能力并不足以驾驭东皇剑,我聚了灵力对上东皇剑,合我二人之力,东皇剑一寸一寸的被逼开。歌澜怨怼道:“兰妖,你当真忘了妖主是怎么对你的。”

她一挥衣袖,一道红光射入兰公子眉心,兰公子闭着眼睛皱紧眉头,是梦魇幻术。他似乎挣扎于梦魇之中,手上的术法也渐渐弱下去,东皇剑眼见着逼近。

“兰公子,兰妖!”我试图叫醒他,却被一并吸入了他的梦魇。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很长很长的甬道只点了零星的灯盏,静的掉根针都显得突兀,我很轻很轻的走着,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你就是左长老送上来的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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