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走进小亭,展夜看那丫头一幅新鲜的模样,站在湖面桥上四下东张西望,颇有些好笑。

究竟是哪家孩子这般欢脱,能生的如此剔透玲珑,实属不易。

韩玥清听他说话,连忙依言坐下,不一会儿,方才那丫鬟便领着一众小厮丫头端了膳食而来。

四下亮起烛光,在月光下烛火也不似室内昏黄,好似镀了一层银光。

丫鬟们将膳食摆好,韩玥清不由得肚子又叫了两声,瞧出她的尴尬来。

展夜先拿起筷子,这才瞧她也拿起筷子。

如此守礼又乖巧,定是出生不俗……

韩玥清为人处事许多岁月,虽然此刻还是孩子模样,但该守得礼还是时刻铭记的,虽然家风教导食不言语。

可瞧着面前这仗势,外加展姓乃是皇姓,自然不难猜出这展夜应该就是传说中那烨王了。

如此咬着筷子,终是忍不住开口:“叔……你,你可有喜欢的姑娘?”此话一出四下寂静,连她自己也懊恼太过于直奔主题,咬着筷子踌躇。

本是慢条斯理用膳的少年,习惯性蹙眉抬眸,微诧看向那咬着筷子满面懊恼的小姑娘。

“不曾,唤展夜即可。”声音一贯的清冷做派,似是不想跟她多言。

她暗松了口气,咬了咬牙一鼓作气:“那……你可有婚约在身……”话音还未落,便听周围扑通跪倒一大片,那些个丫鬟小厮各个伏在地面不敢动弹。

她被惊了一下,看着那些仆从不明,再看向展夜,见他凝着一双清寒的冷眸,淡淡的看着自己。

吓得连忙低下头去,心中暗暗害怕,这双眼睛就同淬了寒光,直瞧得人背脊发冷。

展夜看着低着头扒饭的小姑娘,渐而松了眉心。

原来这些词语早成了他身边的禁词,瞧着地上那一排瑟瑟发抖的人,一阵无言。

“殿下。”气氛正凝重之时,湖面桥快步走来一袭玄色衣衫少年。

“右手见过殿下。”少年上前抱礼,没等展夜看他就兴奋地再次开口:“属下方才去坊间采办用品听到了关于您的传闻。”

右手顿了顿,皱眉看向周围跪着的丫鬟们:“怎么回事,恼了殿下还不速速退下,各个趴在这做什么!”

那些人连忙爬起来,低着头鱼贯而出。

“你何时也喜欢听那些乡里传闻了。”展夜依旧没有抬头。

右手小麦色的脸上向来沉稳此刻很是兴奋:“实属是因为骇人听闻!属下一到那处便听有人在说,太傅千金非您不嫁,已经闹得寻死觅活的地步了。”他说的兴奋,扒饭的某人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右手这才看到与自家主子对坐的还有个女娃娃,因着一直坐在较暗的一面,又生的娇小方才愣是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暗惊了惊又瞧见自家主子接下来的动作。

展夜放下手中的筷子,转手倒了一杯水递上:“休要胡言乱语,我才回京一日不过,这等荒唐传闻不要再让我听到。”

右手这才转移了注意力,连忙打断:“我跟您说说这其中门道,我当时一听,便又去打听了那太傅千金,这才明白其中原由,这太傅千金啊,属下估摸着是……”右手神色古怪,指了指自己脑袋:

“是个这里有问题的。”见自家主子终于抬眸看自己,他兴奋不已:

“这太傅千金韩玥清在这京都名声可谓跟您不相上下,不过十一岁便一心轻生,来来回回寻死觅活不知道多少回,如今……”右手没有说下去,展夜已然听懂。

眉头紧缩,“小小年纪为何……”

“据说是生的丑陋,自己接受不了。”

本一边捧着杯子喝水一边偷瞄右手的韩玥清,愣是又呛了一口,咳的面红耳赤。

“这丫头是……”右手这才再次注意到她。

展夜也看向小姑娘:“路上捡的。”瞧着小姑娘惊瞪着浑圆的眼睛瞧自己,唇畔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爷。”正说话间,左手也风风火火而来,瞧了瞧右手,又看向对面的小姑娘。

附于展夜耳边说话:“稍加寻查了一番,听闻太傅府丢了姑娘,名唤韩玥清,被一白衣贼子劫持,已然闹到官府了。相貌衣着描述……应就是……”如果没猜错,那所谓的白衣贼子就是自家主子。

这可闹的不好看了,太傅府已然报官,而那小姑娘身为武将的表兄,此刻更是带着士兵满城搜寻。

想过这丫头身份不凡,却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太傅大人深得当今那位真龙器重,而那位大人传闻膝下无子,只有一个捧在心尖尖上的闺女,如今这闺女还在众目睽睽下被自家主子抱了走……

展夜听闻了左手的话便半晌没有动作,好似愣住了,定定瞧着面前那低头扒饭的姑娘,良久才轻声:“你去太傅府传话,就说人在此处,安全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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