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急忙放下绳子,只是这坑里的二人哪里还有意识,更别说有那个力气自己爬上来,汉子顿时急得站在坑头团团转,朝着里面连喊了几声。

里面俩娃娃依旧不动,那个小的似乎还活着只是已经说不出话来,大的更是不知死活了。

汉子又惊又怕竟生了退意,匆匆收了绳索跌跌撞撞逃奔而去……

她迷糊地看着那人逃走,身体发凉,心里也发凉,彻底失去了意识。

……

韩玥清好似大梦一场,走马观花,云非云雾非雾,一生如同一条坦路步步平稳。

从呱呱落地,到蹒跚学步,再到闺阁之内钻研琴棋书画,宫廷之中端庄优雅,诗词歌会一展身手,后慧名扬天下。

少年将军归国土,载年相处递庚贴,三媒六聘花轿抬,相敬如宾匆匆年,魂归之时她也不过才四十多岁罢了。

梦回走过许多遍的人生,只是这一次她好似一个旁观者。心中依旧圈不起丝毫涟漪来,恍然间,她好似忆起这一世之事。

不过匆匆十一载,却颇为多姿多彩,虽说最后死的不太称心如意,她可以说经历过很多次死亡,却只有这次颇为遗憾。

如此想间,愈发觉得四下寒冷,这感觉就跟失去意识前在那又深又湿的土坑里一般,叫她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正冷了一会儿,自己仿佛又踏入一个火坑,热的全身冒汗,燥热难耐。

……

“热……”

微弱的声音传出,秀儿一惊连忙去查看锦被里的人,顿时喜极而泣:

“喊热了!喊热了!热了好,热了好,葡萄!再去抱一条被子来。”

那帘外的葡萄高应了一声,匆匆跑去抱了一团被子来,两个丫鬟齐上手将被子轻覆在那床上。

秀儿坐在床头好似放下了心,小声说给还惊惊慌慌的葡萄听:

“大夫说发了热才得好,身上那些伤口都结了痂,背后还有些淤伤,等晚点再上点药,让你准备的粥和药膳要时刻热着,咱们姑娘随时会醒。”

葡萄一听也定了心,连忙应了声。

“那烨王果真是颗祸事灾星!咱们姑娘闹腾了这么些年都不见落伤,如今不过是与他打了个照面,竟丢了半条命去!也怪我当日疏忽,没贴身陪着……”秀儿一边暗恨道,一边又自责的无法自已。

葡萄自然不敢数落烨王的不是,只是安慰道:

“本不是秀姐姐的过错,属实是贼子太过狡诈猖狂,竟利用流民虏去了烨王殿下和姑娘,亏得东方将军……”

“亏得表公子,若没有表公子,咱们姑娘非得、非得……”话到这里,秀儿便没再说下去,转而擦了擦眼泪。

“姑娘会没事的,还是不能声张,不能叫大人知道了,所幸大人一直在都察院走不开,又有表公子帮忙瞒着,等咱姑娘醒了就好了。”

葡萄点了点头,顺着目光望向床上的姑娘,那姑娘脸上还带着些苍白,藻发扑在锦被里更衬得人小小的一团。

她心里何尝不心疼,自从她来到这姑娘身边。她好似就一直在各种险况里。

烨王身边的左手原是她真正的主子,只是那位前主子让她从此跟着这位姑娘,那日在巷口被救,回来后姑娘便瞒着秀姐姐转手烧了身契,让她自己决定去留。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家,一时想都没想就留了下来,相处下来更觉得这不失是个好的归宿。

怪不得连烨王那样可怖的人,都能高看一眼自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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