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这一点,于是草草地结束了游戏。课间我悄悄地问黄锦山:“你怎么了?猜不出歌名生气了?”

他看了眼我说:“没生气,只是不喜欢讨论电视。”

我就问他:“为什么呀?你不爱看电视?”

他沉默了一下说:“也不是,只是我们家电视机坏了。”

我哦了声,想着跟他多说会儿话,也没准备好就直接问了出来:“对了,你家到底是姐姐还是哥哥呀?”

他突然转头看着我,我自知说急了,刚想转移话题。他开口道:“是姐姐,我之前说的哥哥是我大伯家的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姐姐?”

我松了口气说:“听他们说的,你有个姐姐。”

别的我什么都没说,也不敢多说,但是我感觉黄锦山好像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我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我自作聪明的做了件傻事。

晚自习下了第二节课,别人都往外走,我坐着没动,李素清她们来喊我,我让她们先走着,我晚点走。我没起身,里面的黄锦山自然走不了,他就坐着等着。等着教室没有其他人了,就剩我和黄锦山两个人时。我开口说道:“黄锦山,我知道你姐姐不太正常,有可能伤害到你,你不用太难受,你还有我们,我也比你大,我可以像一个姐姐一样照顾你,只要你需要的时候,我都在的。”

然而事实证明我是多么自作多情、自作聪明。黄锦山听了我的话后,仰身倚在了椅背上,挑着眉毛问我:“你是想做我姐姐?”我看着他,还没等我说话,他站起身,边转身边说:“可惜我不稀罕。”然后从左侧走过三个座位,转身走出了教室。我愣住了。

这样的黄锦山我从来没见过,有点邪恶,带着蔑视的态度。让我无地自容、不知所措,之后就是惊惧、难过。回到宿舍我什么也没做就上床休息了。

黄锦山自动忽略我,我也不想再理他。在我们的相互无视中,期中考试结束了。

班主任照例晚自习在黑板上写着新座次。我还是中间第二排,从最右边挨着过道的座位换到了最左边挨着过道的座位。我后面坐着全班第一名,只学习不说话的那个男生,右边是寝室里一个女生,只有左边隔着过道是刘玲,这是我对这次调位感到最欣慰的一点,再有就是周围再也不见黄锦山了。

黄锦山坐在第一名后面,我们中间隔着个不爱和别人打交道的第一名,他左边隔着过道是李素清,后面是班花刘晓璐,右边是一个男生。

在课间换座位的时候,为了让黄锦山搬东西去新位置,我先去了厕所,感觉他应该已经搬走了,我才进教室。一进教室就看见他拿着东西站在我座位边上,我走过去,他对我说:“我走了。”我没有接话,只闪身给他留出道,他抱着东西站了两秒后闪身走了。我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的东西,挪到了新位置。

新位置新开始,但故事没有结束。刘玲整天跟前面的高超打打闹闹的,带着我也开朗起来。

我有不会的题会转身问一下后面的第一名,偶尔会看见黄锦山也转身在给别人讲题。第一名的表达能力真的一般,我总是云里雾里的不太懂。后来就不怎么问他题了,改为和同桌讨论。

时光就这样流逝着。偶尔黄锦山会在晚自习问我明早要不要带馅饼。我都是拒绝的。后来学校严禁住校生外出,黄锦山就再也没问过我。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了。一天我们班走读生给我带来一封信。我拆开一看是郝建洲的信,信上说他集训马上要结束了,结束后会回校补文化课,等到高三边学边练,后面基本定了去省体校,我很替他开心,不自觉笑了。

把信收起来抬头,看到走到讲台上的黄锦山正看着我。我错开眼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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