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杀了我······”

主坐上的狐狸站在破碎的尸体中,猩红的眸子闪过一丝清明,巨大的嘴巴呼出腥气,嘶吼着,满是野兽臭味的唾液飞溅到高歌面前的案桌上,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杀了我!杀了我!”

巨大的狐狸跳跃着,在小小的厢房里腾跃,属于林华的那一分理智在朝高歌咆哮,啃食着徐凉儿尸首的小赤狐们纷纷停下了动作,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不知从哪儿钻出越来越多的狐狸,带着赤红的流光奔向主坐上那只巨大的赤狐。

高歌皱着眉看着被狐狸唾液腐蚀的佳肴,丢下了筷子,拂了拂衣袖,看着那只闹腾的狐狸,手攀上了自己那柄剑的剑柄,拄着它站了起来。

“杀了我······”

林华的声音越发微弱,渐渐地淹没在了赤狐之间,无数的小狐狸好像投入了赤红的海洋,淹没在其中了,狐狸巨大的眸子变得越发猩红,嘴翘了起来,庞大的身子趴着,尾巴舒展了开来,长而艳丽的尾巴包裹住了巨大的殿堂。

妖艳的美丽,狐狸屈身坐在主坐上,巨大的长尾舒展着,轻轻的摇摆,一身赤红的皮毛纯正而无瑕疵,明明是妖怪,却给人一种奇异的,疯狂的美丽。

白色的鬼魂环绕着赤狐,化作美女的模样,每一位都是绝色之姿,眉眼间藏着妩媚,穿着暴露,勾引着无辜之人前往无休止的地狱,赤狐趴在主坐上,一双眸子高贵而妖异,嘴角勾着,居高临下的看着高歌。

既像高傲的君主,又好像妖冶倾国的女帝,那些原先被操纵的宾客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好像在跪俯着这只狐狸。高歌垂着水蓝色的袖袍,袖口那一抹的白色显得无比扎眼,那柄闪烁银光的长剑也危险极了。

“林华!告诉我!你出多少杀你自己!”

高歌站在离狐狸很远的厢房中,看着高高在上的赤狐,手持长剑,大吼了一声。

“全部!”

这是林华最后的声音。

身后徐凉儿的尸体依旧是那么美丽,只是只有头颅美丽了,高歌站在血泊中,他的脚边就是被啃食的只剩一个头颅的徐凉儿,她的脸上还带着安详,显得是那么的美丽,祥和,旁人只需看一眼便觉得心都宁静了。

“林华已经死了,闻渱也死了。”

数百鬼魅娇笑着攀上了高歌,他皱着眉,水蓝色的衣袍鼓动着,震开了那些毫无灵智的魂魄,风突然就从大殿口钻了进来,原本凉爽的夜风变得冰冷刺骨,狐狸的嘴翘着,站起了身,看向了高歌脚边的头颅。

“徐凉儿也死了。”

“我死了?”

空灵的,溢满悲伤与痛苦的声音从高歌身后传了过来,虚幻的徐凉儿站在高歌的身后,眼神迷茫。

“是的,你死了。”

高歌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但徐凉儿总能隐隐的感觉到那隐藏在平静眸子下的愤怒:“但林华还没有,我们现在说的话他都听得到,他现在和你就是一体,你吞噬了他,他又成了你的心脏。”

高歌一抖袖袍,在夜风中打出响亮的“哗啦”声:“林华还没死。”

狐狸的尾巴猛地冲高歌打去,迅捷而无声,却带着风,吹碎了徐凉儿的魂魄,但被水蓝色的影子微微侧身便躲过去了。

“我跟闻渱讲过,只要我想杀,她也想杀,那就没人活的了。”

高歌抖了抖衣衫,掸开了灰尘,身后淡蓝的魂火又聚在一起,汇聚成了迷茫的人影,略带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巨大的狐尾乱打着,鬼魅乱舞,水蓝色的身影却闲庭信步,行走在大殿之中,赤狐带给他的麻烦好像只有粘上衣服的灰尘一般。

白色的鬼魅化作了紫色的罗刹,挥舞着利爪抓挠高歌,但却被散发着流光的剑随震慑,被斩去一魄三魂,高歌走在满是赤色金色紫色血色的房间里,语气平静:“这话对林华也一样,只要他想杀,我也想杀,那就没人活的了。”

一边说着,高歌拖着的剑终于举了起来,他现在与狐狸很近了,指着赤狐:“你现在就是林华,所以你现在得死。”

巨大的狐狸爪子拍向了高歌,带着千钧之势,大殿的地板被拍的龟裂了,软塌被撕破,底下青石砖飞溅起的石子打在赤狐的毛皮上,赤狐喘着粗气,腥气在大殿上弥漫了开来。

比狐狸嘴中的恶臭更浓烈的是血腥气,一股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的血腥气涌了出来,赤狐大吼了一声,伴着四碎的银光,巨大的狐爪被剑气撕裂了,好像洪水一般的血液奔涌着,淌满了整片大殿,溢出了屋外,淌进了那片巨大的湖泊里。

“高歌!高歌!”

赤狐嚎叫着,有痛苦有怨恨,愤怒充斥着狐狸的脑子,它冲出了大殿,房顶被他撞出了一个洞,大殿里都是狐妖的血,高歌站在狐狸刚刚打出的坑洞里,他的四周都是血,汇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池,他站在血池中央,一尘不染。

水蓝的袍子在一片殷红间扎眼得很,却没被粘上半点血迹,血要攀附到他的身上,却好像极为滑腻,无论如何都吸附不上去,他的剑也不沾染血迹,手持散发银白光华的长剑,高歌一步又一步,朝空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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