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耸了下肩，微笑道：“您放心，我这个人最老实了。”
“哼。”老者没有回话，将草木灰团块扔进了的圆筒仪器中，拉下拉杆。
虽然坑了妮娅有点可惜，但这毕竟也是为了她嘛，比起嫁给打桩机，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很快，那仪器内部便发出了奇怪的摩擦声，像是谁在磨牙似的，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快。
十几秒后，声音陡然停息，菲尔打开了桶身上的小滑盖。
随后，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这，你，这药剂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突然，就像见了鬼似的，老先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什么情况？药剂有问题？”
“我问你是从哪儿搞来的！”菲尔猛地抓住了李文的衣领，使劲摇晃着。
“是我自己配的！别摇了！我......我早上还没吃饭......小心吐您一脸……”
随口扯了个谎，他感到有些发晕，双手做投降状，说道。
听到回答，菲尔眼中只有不相信：“年轻人，你别看我年纪大就觉得好忽悠！当年我怎么说也是联邦排得上号的‘猎人’，‘伟父’那些拽小子还得找我帮忙呢！我什么没见过？什么是你配的，骗小孩儿呢？！”
菲尔吹胡子瞪眼的，一连串说了一堆，脸色胀的通红。
李文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不清楚对方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而且这一连串里面还夹杂着他从没听明白的词，什么“猎人”、“伟父”。
“小伙子，年轻人，一定要谦虚，不要——嗯？嗯？？？”
“您看，这儿还有一瓶呢。”
看着李文另一只手上拿着的试管，菲尔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愣了半天。
随后，他就像泄了力似的直直的从椅子上坐下，同时颤抖的手接过了那试管。
要知道，哪怕是采用完全一模一样的材料和工艺，也不可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成果。
其中的差别全看制药师的手艺，药由人来做，而人总就有误差。
只要有误差，哪怕再小，菲尔这双眼睛也能看出来，这就是他的不凡能力。
无论如何观察，如何切换角度，这都和之前的那瓶一模一样，不管是药液的透光度、粘稠度还是颜色，几乎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这在他几十年的从业中从未见过，自己的人脉也算广了，哪怕是那位他所认识的最顶级的制药师，做出来的产品都做不到这般水平。
新手药师和顶级药师最大的区别便在这误差控制上，同样的材料，最极端情况下，发挥的效果能错开十几倍！
比如这最初级的恢复药水，新手做出来的喝下去可能就是止个血，遇见重伤就直接没用。
而顶级的则能让轻伤复原，重伤止血，最好的初级药水，也就顶多至此了。
很少有人会去费力不讨好的人把初级药做的那么厉害。
相比起来，价格更贵，效果差不多，做起来也更轻松的“天堂之手”才是更多人的选择。
而他眼前的这瓶，从残渣纯度上看，效果极其强悍。
哪怕是致命伤，估计也能吊回一条命来，效果几乎和贵了几十倍的“天堂之手”不相上下！
他想不明白，居然真的会有人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在初级药剂上，这是什么毛病？
有这能力干点别的不好吗？
眼前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那啥……老先生您还好吗？”李文伸手在他眼前晃着。
从刚才起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不小心戳到他什么痛点，导致这老先生犯了什么病？
别吧，他可不想上来就气死一位老人家。
“这药……真的可以卖给我吗？”
许久，菲尔才缓过神来，他用些颤抖的声音，朝李文问道。
“我来你这里就是卖东西的啊，怎么，收不了？”
“不不不，要！当然要！但这个价格……您看多少合适？”
菲尔双手捧着试管，语气有些卑微。
这种纯度级别的药剂，他此生从未见过，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了。
这药丢出去，估计那些顶级药师们都会打起来。
如果将提炼到如此程度的方法拆解，不说多少，两三成估计都能让自身实力提升几个段位！
除此之外，这等纯度，其效果已经不单单局限在药剂本身的效果上了，如果参与到其他制成品上，作为引子也能提高成功炼成率。
大部分高级魔药的失败都是因为那一丝小错误，能让容错率更高的道具，世间罕见。
大公司那么多，为什么李文偏要来他这种小地方卖这等宝物。
难道是因为那小姑娘？
里特家这是想卖自己一个人情？这手笔也太大了！
来这种小店卖宝，几乎就是白送，难不成还觉得自己能出得起这等级别的价钱？
这不是交易又是什么？免费的就是最贵的。
能出这种血，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可如此珍宝，菲尔是真的不想错过。
看着对方这转变的态度，李文突然懂了。
难道这瓶系统里随处可见的药水……其实值不少钱？
那可不成，得把价喊高点了！
“哎呀，这东西可不多见。我觉得呢，至少也得要个五百吧？”
李文说着，摆出了五个指头。
“500？”结果菲尔的猜测一致，他越发认为自己的猜测没错了。
“怎么，不行？”说实话，李文对这个世界的金钱也没什么概念，唯一的大额来源就是妮娅买那几车面包，差不多就是这个价。
见到菲尔那过于冷淡的反应，李文突然有些后悔，是不是喊的太高了？
“够了够了！”
菲尔生怕错过这一次机会，万一再去找了别人，自己可就亏大了。
他几乎使出了能老腰再犯病的速度，迅速拿出印章，看都不看就直接盖下了收据。
一锤定音，不再议价。
这魔药，现在是他的了。
瞟了眼李文的反应，没什么异样，更没有想抢回药剂的打算，菲尔松了口气。
最终，李文拿到了一张400国元，加盖菲尔个人印章的银行兑换票，以及由各种面额组成的100现金。
看老先生的样子，好像是把柜子里所有的钱都给拿出来了。
为了留作保命，李文并没有把另一瓶也卖掉。
这次能一下子拿到这么多钱，算是相当出乎他意料了。
以至于那一大笔钱刷刷的从柜子里倒出来的时候，他数都没数，甚至也没有在意银行兑换票的真假。
李文也是生怕菲尔反悔，什么嫌贵啦，又不想要啦，再从自己这里把钱拿回去。
他拿完钱就转身走掉了，一头扎进人堆，以至于连菲尔最后干了啥都没注意。
店铺不知何时被换上了“休息”的牌子，老先生也是换了一身衣服。
他全副武装，带上了几乎所有的武器和子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后门，仔细护着大衣下的一个口袋。
观察了一阵，他猛地闪身，进入到了巷子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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