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经过两日的相处,储秀宫中的众秀女已厮混熟稔。毕竟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心性,初来乍到不免寂寞,与旁人笑谈解闷无疑是一项好消遣。

但说完了花前月下,道尽了琴棋书画,话题却往如今的境遇上牵扯。

不知怎么,这火竟烧向了素少与人接触的妘宓。

是日午未之交,教习结束后正是秀女们最为闲适的时段,妘宓与四品礼部侍郎嫡女叶疏桐在内室对弈。

二人从前就有些交情,又同属喜爱清静之人,这几日空闲下来经常一并相磋棋艺。就是这个情形下,青女喘着气闯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

妘宓攒眉,视线从棋局上移开,略有不悦道:“何事?”

青女急喘了几口气,方才稍微平复下来,连声说:“禀小姐,外面那些人诋毁您,说什么凭着不错的家世和昔日的名望清高自傲,不把其余人放在眼里……非常难打交道。”

“原来是这事儿。”妘宓神色不变,语气却有些微妙:“可不是凭着我的家世与名望么,不然如何清高自傲?”

她的话语停了停,落下一枚棋子,才似笑非笑的看向青女,“只有这些?料想闺阁千金也说不出旁的排挤之言来。可是让叶秀女看了笑话去了。”

既然妘宓话中提到,叶疏桐也不再无动于衷,含笑进言:“青女所言难打交道这一条,疏桐却是有话说了。妘姊素来待人和善,只是不喜喧闹,性子有些疏离罢了。此语传的倒教人费解。”

经妘宓与叶疏桐轮番点拨下,青女终于有所觉悟,红着脸说:“啊,是奴婢太鲁钝了,搅扰了小姐与叶小姐的棋兴。”

妘宓啼笑皆非地收回目光,轻声言道:“比起这些流言蜚语,还是看好自家田地为要,若一个不仔细教人栽赃陷害了去,虚言坐实,那可当真好笑了。”

“是。”青女行了礼告退,“青女谨遵小姐教诲。”

望着青女掩门退出,叶疏桐啧啧两声,道:“从前闺居时便听说妘府大小姐是个厉害人儿,才情品貌无一不属顶尖,五姓七望门第中也寻不出这般资质来。如今总算是领教了。”

妘宓笑了笑,似是不以为意,将手中棋子落在天元位上,局势一下明了。

叶疏桐怔住,原来己方棋子在不动声色间已被封死,仅有的一处突破口也被占据,只得无奈撒手,把手中棋子投还棋箧,若有不甘道:

“不愧是妘大小姐,连刺带拶,小女疏桐真真是无半分还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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