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月牙,没有姓氏,是一个孤儿,被捡到的后,大娘发现她手背那一枚形似月牙的胎记,所以取名为月牙。
月牙一直都是穿大娘捡来的其他大人的粗麻衣服改成的小衣服,手工不怎么好。
绑着两个发鬏,也就是冲天鬏,不过并不怎么圆,而且还有些零散,扭曲的模样,这是大娘帮她绑的。
从她记事起,她就生活在这座城里,每天的身份,就是一个游浪街头的乞丐,身边,只有大娘,大娘的左手手指和手掌的肉几乎全部都沾着黏着,长在了一起,像是一个大大的,长成了畸形的佛手瓜,看着便令人心生恐怖。
月牙听大娘说,是因为大娘小的时候,被一户大户人家买去做丫鬟,结果因为犯了事儿冲了主母,然后就被主母惩罚,将整个手用纱布包裹起来,然后让人抓紧了她的手放到了火里面烧,把手上的肉几乎都烤熟了,这才拿出来,又给她包了一层纱布,然后就把她扔出了府邸。
大娘没有钱医治,然后就只能任由伤口自行恢复,最后就长成了这般骇人的模样。
大娘像讲故事一样说着自己年轻的事儿给月牙听,月牙也乖乖的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故事,眼中全是大娘。
月牙和大娘相依为命,在这城里面乞讨为生,直到那一天,在饥寒交迫中,大娘,病逝了,月牙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那一天,月牙十岁,腊月寒冬。
她不知道她的生辰,已经去世了的大娘也不知道,所以大娘就将捡月牙回来的那一天当做了是月牙的生辰。
月牙没有钱给大娘办丧,一大早的,太阳刚露出一点微光,几个一起住在破庙里面的小乞丐就帮助月牙,和月牙一起将大娘抬到了街上。大娘躺在那冰冷的地上,尸体上盖着一张破烂的草席。月牙跪在一旁,凌乱的发间插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拾来的稻草干。
暖阳越升越高,街市上的人也越来越多起来,商店摊贩也都一一开始开张。处于繁华街市上,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络绎不绝,摊贩也在热情的叫卖着,月牙这一幕与街市上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她很安静,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低着头在那里沉默不语,路上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愿意为他们两人驻足,时间静悄悄的流逝着,很快就到了中午。
腹中传来的饥饿感使月牙感到自己有些开始虚脱无力了,但是她依旧强撑着跪在那里。
突然,月牙感觉到了身后的重量,扭头一看是一件皮袍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她再向前抬头看去,眼神中有一丝的惊慌,但是她没有后退,而是看着眼前的男子。
苏御星光眼,朱唇玉面桃花腮,玉树临风,一个玉冠发簪简单的将头发都给束了起来,身穿紫衫,那一双皂靴沾满了黄泥,像是许久没有清洗过了。
月牙看见眼前的这个人只觉得他生的好看,而且长得也不像坏人。
苏御将皮袍为月牙给披上之后,直起身来看了看周围,将自己背后的包袱给背稳了,然后俯下身,温和的对月牙说道:“我看你穿着单薄,怕你着凉,你叫什么名字?”
月牙被这皮袍包裹着,身后说不出来的暖和,心中仿佛一阵暖阳流过,月牙平静的道:“我叫月牙。”
“月牙——”
苏御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看着月牙那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陌生人的搭讪而紧紧的扭捏在一起的手。
“我看你头上的草,你是想要将自己卖身?打算卖个什么价钱?”
听着眼前男子问道,月牙不由自主的双眼一红,然后声音微微哽咽的说道:“我不知道要多少钱,只求有个好心人,能帮我葬我大娘,赏我一口饭吃,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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