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余记得一句话,大意好像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他觉得放在猫和树身上,也挺合适,因为不管他如何呼喊,大猫,大柳树全然没有反应。

其实,说没有反应,也不十分准确,因为大白猫翻了个身之后,嘴里传出了呼噜声,仿佛睡得更熟了!

“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鬼嚎,刘小余再也承受不住,连滚带爬跌下床,撅着屁股向床底爬去。

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出现,他的脚脖子被烟气缠住,向后扯去,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被扔在床上,而是以一种“倒吊”的姿势,极速穿过房门,耳畔生风,呼啸飞去!

这种飞,既不是孙康耀“神行术”的那种疾行如风也不是孙芳施用符箓时的那种贴地滑翔,而是真真正正的飞行!

穿云度雾!一瞬千里!

整个北辰宗在他脚下,不,由于他被“倒吊”着,所以应该是在他头顶俯伏,一座座山峰,一条条河流

没有对山河壮丽的感慨,没有对初次飞行体验的欢呼雀跃,甚至也顾不上恐高症带来的窒息感,刘小余拥有的,只是一双翻白的眼睛,眼睛里滚滚流出的泪水,以及从两腿间流下的骚臭难当的液体!

他又一次被吓尿了!

越是恐惧,刘小余越是大骂不绝,这是最无奈的办法,希望借此能引起宗门注意,

“他娘的!你出来啊!”

“老子有浩然正气!”

“老子有佛光,道法护体!才不怕你!”

“老子还有老子头上有犄角,犄角!老子身后有尾巴,尾巴!”

“老子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时间不大,一座山峰插天拄地,映入眼帘,深壑浮银,寒川浸玉,仿佛一个冰雪雕琢的世界!

不见气势恢宏的大殿,篱笆院内,三间破茅屋,冷清萧索,一人负手站立门外,似是在等待。

一见这人,刘小余直骇得魂坠地府十八重,魄飞碧落九天外!

只见这人,三十岁许,七尺左右的身高,挺拔瘦削,青丝束发,灰衣灰袍,灰鞋灰袜,不是七峰主是谁!

狮目鹰鼻,唇若涂丹,五官说不上俊美,却有一股英武之气,或许是因为常年居住在冰天雪地的原因,脸上呈现出过分的苍白,这种苍白不仅没有一丝病态,反倒更是显得倔强,执拗。

刘小余虽非天纵奇才,却也不是傻蠢物,以两人的关系,他不信施衍会叫他来喝茶,或者观看冰雕,只有一个可能,观云台的新仇,加上往日的旧恨,一并算账来了!

“这回真是死定了!”

万念俱灰,随着脚踝一松,跌落在地,小余哥也不打算起来了,在这里跌倒,他就要在这里趴好!

施衍看他一眼,面无表情,默默向前走去。

三秒钟的考虑之后,刘小余决定暂息雷霆之怒,万一这位七峰主只是毒打自己一顿呢?急急迈步跟上,一边走,他忍不住种种猜测,

“会不会把我吊起来,用鞭子抽?”

“绑在柱子上,用蜡烛烧?”

“有没有铁环?呀,羞羞,这个洒家可吃不消!”

“呸!能不能想点正事!”

约莫五六百米,面前是一片偌大的湖泊,被冰雪封住,光滑如镜,施衍止住脚步,探手向前方虚抓,

“咔咔咔”

令人耳膜发炸的声响由地底传出,一道水柱拔地而起,足有十数丈高,水柱不待散去,便凝成一道冰柱。

刘小余看着施衍神乎奇技的表演,心中一片死灰,“来了,来了,八成是先把我冻住,说不定还会用火烤,他娘的,这是真正的冰火两重天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施衍口中厉喝,“去!”

刘小余便觉周身一紧,好似被无形力量束缚,身不由己,飞离地面,重重砸在冰柱顶端。

冰屑纷飞,奇寒透体!

诚然,以墨修的这具身体,自不会畏惧些许寒冷,可刘小余拿捏不定的也在于此,普通的杂役弟子在如此寒冷之下,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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