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帘的灰色阳光堆积在房间里,如蓄水池里逐渐漫上来的水,在某个时间没过了苏渭生物钟的触点。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打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正午了,早就过了定位发送时间了,于是他顺手关掉了屏蔽仪。
今天,是七月九日。
是成为谍中谍中谍中谍中谍的日子。
不出意料的,王元驹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促自己,但是因为信号屏蔽自己没听见。当然,听见了也不会接。
苏渭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过,林雪卿大概要到忍耐的极限了吧?
自己带着她谍来谍去谍影重重的,这么长时间可是一点正事都没干。
要不别当什么狗屁谍中谍中谍中谍中谍了,卖了王元驹算了,先稳住林雪卿,再和她说要当间谍的事,他觉得自己得出事。
打开手表并连接到手机,苏渭熟练地操作起来,汇总了自己掌握的所有位置坐标,他决定找点乐子。
把王元驹卖给极刃他们,摧毁掉王元驹的领导,然后借机上位,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大纲就是这样了。
虽说是在纠结着一些小细节,但是苏渭手上动作却是不慢,很快就确定好了极刃一行人过来的最近路线,不过。
苏渭皱起眉头,为什么张云楚天一他们会挡在路线之间?巧合么?
这个时候,苏渭又接到一则消息。
楚天一:今天早上有近三十人加入我们,条件是是要我们帮助他们离开东十三区的工业园区,他们被困住了,走不脱,好像是二年级的人。我把他们的大致位置截图给你,你看看有什么办法。
随即,楚天一发来了一张大致位置的截图。
苏渭比对着这片区域的地图,不由得笑起来。
这伙新生真的是很会挑地方啊,以为躲在工业园区人少就没事,但是反而把自己关了起来,只要守住几个交通要道,这帮新生就是瓮中鳖,还可以养肥了再抓。
嗯……
不过解围也很简单,这里有一个要道孤零零地位于南面,距离其他的要道都很远,只要打得通这个要道,里外呼应,很容易就能逃出去,只要这不是个陷阱的话。
不过,苏渭不想救这帮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不如卖了他们然后分钱来得舒坦。
于是他回复道:“早上有新的行动,看守那边的和我们这边没交情,爱莫能助,不过你让他们从南面那个口子突围,说不定能成。”
点到即止,苏渭不再干预。
楚天一:好,我和他们说说。
苏渭反手就是把先前的位置截图转发给安悦,附上咧嘴笑表情。
苏渭:学姐啊,可别说我不帮你,喏,三十多个人头,热乎的,还没人动过。
安悦:这么感人?
苏渭:当然,答应过你的事嘛
安悦:不错,那我也会帮你的笑。
帮我?帮我啥?苏渭有些奇怪,但是没问出口。
苏渭:你们可以到南面的那条路守着,说不定能蹲到,没蹲到就往南面打进去,应该不会很难,注意不要暴露身份,而且要把分先转移到不参战的人那里……别翻车。
安悦:知道了知道了。
苏渭关掉对话框,既然这样,王元驹这块小一点的肉就给方冉他们,毕竟方冉那边人也少对吧。
于是苏渭又把自己这酒店的位置发给方冉,王元驹这帮人应该还在酒店里。
很快,方冉回了一个“”。
冥冥之中,一张不透风的网拉开,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起来了起来了”方冉走进小队休息的大房间,大嗓门喇喇道。
“喂?怎么了?”睡梦中的队员睁开眼,对着方冉打了个哈欠,“不是说今天休整么?”
才经过一次战斗,半人的恢复能力是很强,但也没这么恐怖,这也是昨天关着的新生被劫走他们无动于衷的原因,付出的精力必须要匹配收到的回报。
“做完这一票好好休息,这一票比之前的简单得多。”方冉把他拉起来。
“好了好了,知道了。”那名队员坐起来,快速套上一件衣服,“你先去叫其他小队的人吧。”
方冉笑道:“前面就通知了,十五分钟后出发,目标,南城区,计划代号,宰马。”
很快,散人联盟的二十四人集合完毕,众人分别开着自己租来的车向目的地驶去。
随着出了北城区,路况逐渐糟糕起来,一路上颠簸不断。
“,什么破路?”担任司机的人骂骂咧咧,不自觉地放缓了车速,这租来的车弄坏了可是要赔的。
但这并不是结束,沿着苏渭提供的最短路线,几辆车驶进了更为狭窄的道路。
这一片街区很老旧,政府的拆迁通知已经下达,平常这里很少有人经过。
砰
一颗石子直直打过来,砸在车的前窗上。
司机看过去,不远处的路上,一帮人拦在那里,不多,只六七人。
随即六七人同时释放出了自己的刃。
“老大,有情况,一帮新生堵路。”司机回头,冲着方冉说道。这种大白天在街上就用刃的,绝对是二愣子新生没错。
“嗯?”方冉看过去,“这帮新生傻了么?下车,收人头!”
六辆车缓缓停下,二十余人推开车门,皆是放出了刃,与那些新生遥遥相对。
那帮新生不退反进,一步步走过来,与老生相聚约十米,静静地对峙着。
随即,老生身后又冒出来六七人,接着两边街道的黑暗巷道里,不约而同地钻出来许多新生。
新生一众人慢慢地围住了老生。
“艹,中计了。”方冉啐一口。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这里起码有六七十人了,这帮新生疯了吗?
老生聚集在一起,刃一致对外。
小巷深处的昏暗里,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看着街道上。他的脸隐藏在大兜帽里,看不清面容。
他将手伸到嘴边,吹出一个尖利的口哨。
得到了命令,新生众缓缓围了上去,一圈新生械刃围着老生械刃,锋芒相对,如同齿轮。
齿轮缓缓地运转起来。
刻意被放缓的战斗节奏,一来一回地对攻恰使新生能够完美发挥,却使老生打得很是憋屈。
毕竟这种减速的回合制不造成杀伤,比拼的只是体力。
方冉咳嗽一声,身边的人顿时会意,一队的人同时转向方冉面前的两个械刃,同时发起速攻。一时间,尾刃羽刃械刃齐齐向两个械刃扑去。
但是紧接着,两个械刃身边突然冒出来无数根尾刃,替他们抵挡这一波集火攻势,虽然尾刃的强度不足以完全抵挡,但是也帮他们争取到退开的时间,反倒是方冉一行人被突然集火的羽刃打得手忙脚乱。
再一看,街边房屋的制高点上,站满了穿着黑袍的翼刃。
械刃主攻,尾刃救场,翼刃在高处候场。
这帮新生的打法太稳了,稳到方冉连怎么撤退都不知道。
突围么?翼刃在侧翼的上空都无聊死了,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救场,但是显然,都不需要他们出手。
这种老练的指挥,这种稳重的战术风格,怎么会出现这种地方,出现在这些新生身上?
一点点地蚕食,不疾不徐,沉默着,全神贯注着,绝不犯错。很快,战场只剩下方冉这么一小块。
方冉的内心已经绝望了,他很清楚自己输得很彻底,不过他现在脑子里思绪万千,倒是没心情打下去了。
这帮人是刻意在此等着的,他们的信息来源是谁?
是苏卿暴露了,还是他叛变了?
不对,时间上太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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