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宏融的这句话瞬间就让整个大堂上鸦雀无声,朱大山怎么就成了大明宗室,连朱大山自己都吓的不敢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吴宏融。
其实吴宏融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吴宏融原来是清廷的四川布政使,被逼无奈之下投降了朱大山。本来朱大山占了保宁,又四处出击。眼看着就要光复整个四川了,吴宏融也动了心思。万一这朱大山要是成功了,自己也能混个名留青史不是。可是突然来消息说永历跑了,皇帝都跑了抗清还怎么打下去?吴宏融还想着清廷是不可能让自己再投降,后半身只好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
这时候郝永忠提出要拥立韩王来继续和清廷干,吴宏融狠下心想要干就干个大的,与其让韩王来扛这个旗,还不如让朱大山来顶这个名,反正这个韩王的来历也不清不楚的,把朱大山说成大明宗室也就顺理成章的事情。在这乱世里谁会去查,要查的话又怎么查?这样一来自己的位置就更高了,就算朱大山等人抗清失败,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再次投降清廷混个一官半职的。你看现在永历身边的这些大臣,清廷不也是以招降为主。所以吴宏融干脆就说朱大山是大明宗室。
别人不知道吴宏融的心思,还以为这吴宏融是胡言乱语。但看到他那坚定的神情又不像是胡说,一下子弄的所有人都疑心不定。郝永忠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大,在他的脑子里怎么也转不过弯来,摇了摇头指着朱大山对吴宏融道:“你说他是大明宗室?你说的是平虏候?”
吴宏融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对,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平虏候。”程德群也道:“这,这不对,侯爷是从襄阳府那边过来的。怎么就成了宗室?再说了你一个四川的官,怎么知道湖广的宗室?”
文安之和刘体纯还以为这是朱大山自己安排的,目的是想篡夺大明江山。文安之道:“吴大人,你这简直就是胡说道。大明宗室岂是你随便乱认的?”刘体纯也道:“你这是在陷平虏候于不义,不忠。平虏候怎能是你说的这种人。”文安之和刘体纯一唱一和就彻底堵死朱大山想编造自己是皇室的动机和条件。你朱大山要说自己是大明宗室,就是不忠不义。
朱大山这时也道:“对对对,吴大人不要乱说。现在这世道谁都好做,也能做,唯独不能冒充皇室。敢冒充皇室,出了这门清廷要杀,大明也要杀。你这是让我走投无路啊。”文安之和刘体纯听了朱大山的话,对望一眼暗道:“听这话不像是他安排的啊。怎么回事?”
在座的不止是吴宏融一人精明,原保宁知府吴一丁这时也明白过来道:“对,平虏候就是大明皇室,在下可以作证。”林可佳听了吴宏融和吴一丁的
话,发现似乎这样一来,整军可能更顺利些,便道:“吴大人,你怎么证明?当时你也是大清的官啊。”
吴一丁和吴宏融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意思。吴一丁道:“当时清廷下诏,在全国寻访大明宗室,所以我们对迁居四川的人口都会详细查询。但平虏候是来自湖广,这大明在湖广的藩王可不少,我们当然要细细的查,经过和湖广巡抚张长庚的寻访,终于查出侯爷是大明宗室。”
听着吴一丁越说越玄乎,胡吉江也觉得要是真能由朱大山来彻底控制局面,比另外受制于韩王要好的多。便悄悄走到朱大山面前,看朱大山还在认真的听吴一丁讲,便拍了下朱大山的肩示意他去后衙。
朱大山见是胡吉江,便起身跟着来到后衙。胡吉江道:“侯爷,你当乘机取得大义啊,这样一来对于复明营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朱大山道:“可我不是宗室啊。”
胡吉江道:“你管他呢,到时候大家异口同声的说你是大明宗室,天下还有谁能去查这这些?历史上这种事也有,蜀汉刘备一个织席贩履之人,整天说自己是大汉皇室不也成了真的,东汉刘秀都成了乡间老农,可最后说自己是大汉皇室不也没人去追究吗?”朱大山道:“这怎么能行,如今天下还有很多真的大明宗室,天下人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而且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大明宗室。”
胡吉江见朱大山就是不同意道:“难道侯爷真要去保那个韩王?你怎么确定他就是真的韩王呢?而且韩王来了,大家是听侯爷的还是听韩王的,他会打仗吗?如果听侯爷的,那侯爷是什么?像晋王一样?明明好好的局面,就因为皇上几句话不得不调整方略?你这是让将士们去送死,会害死我们所有的人。”胡吉江还要再说,就看见文安之和刘体纯走了过来,忙闭口不说,向文安之和刘体纯行礼。
原来文安之见胡吉江叫着朱大山去了后衙,知道两人道后衙商量,便叫上刘体纯一起也道后衙来。刚到后衙就看见胡吉江在朱大山面前不听的劝说朱大山,文安之也没点破,对朱大山道:“侯爷真是宗室?”朱大山急道:“我哪里是什么宗室,我就是个农夫,就想种几亩地而已。”刘体纯道:“那侯爷就直接宣布拥立韩王。”
朱大山道:“好,我们这就出去当众宣布。”说着就往外走,这时胡吉江也顾不得一把抱着朱大山道:“侯爷不可啊,如果侯爷这样做,那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朱大山大惊道:“你这说的什么胡话,怎么我们拥立韩王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文安之也道:“胡知府如果想要让平虏候自立的话,你们才是死无葬身之地。”胡吉江死死抱住朱大山不放
,对文安之道:“文督师,我知道你对大明忠心耿耿,但是如果拥立韩王,不说韩王本身的身世不明,但到时朝廷由谁来号令,韩王能处理政事吗?”
文安之冷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韩王怎么不能处理政事了。就算一时处理不来,不是还有大臣吗?”刘体纯也道:“就是,领兵打仗也有将领,我看你就是在此妖言惑众,断送大明江山的。”胡吉江道:“到底是谁在断送大明江山?如果韩王继位,我想问皖国公,你是把兵权交还给朝廷吗?请问文督师你能只做一个文臣吗?都不能吧,朝廷兵权,政权都不在韩王手里,韩王就甘心?到时候又是君臣对立,各派将领互相倾轧。难道这不是断送大明江山吗?”
文安之和刘体纯虽然大怒,但也知道乱世之中这些事很正常。胡吉江见二人不语。便接着道:“弘光的江北四镇,隆武的郑芝龙,如今朝廷的孙可望,教训还不够吗?”文安之看着朱大山道:“难道平虏候想做孙可望?”朱大山大惊道:“我可没怎么想。”文安之道:“那平虏候为何有孙可望之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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