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丰海船队停留马尼拉港口期间赶上一次骚乱,打得很厉害,还死了不少人,他们的交易也受到了影响。可船队当然不会介入这种与自己无关的事。
现在事情过去了,马尼拉城也恢复了平静。廖凯也完成了交易就等着返回了。他们没什么事情,就是每日上岸闲逛,刘璎是廖凯的跟班,也是跟着到处走。当然了,红灯区是海员们的所好,刘璎一个幼童是不会跟着去的,只是听他们吹牛捡个乐子。不过这乐子也不好受,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清楚,他心理上是成年男人。
9月8日这一天,他们跟着船队返航了,但是回去的船少了一半,只有16艘。郑丰海的船队是个很松散的组织,大家凑在一起是为了抱团安全。可是各船都有自己的交易需要,不一定都停在同一处港口,返程的时间也难凑到一起,能凑16艘船也不少了。
他们的航线与来的时候一样,还是途径澎湖返回泉州。
船老大廖凯心情很好,买卖顺利,这一趟能赚不少钱嘛,怎么能不高兴呢?玩海上贸易是刀口舔血的买卖,风险极大,当然获得的暴利也不是大陆内地能比的。
海上生活更是需要好的体力,这个活不养老,年龄大了,体力下降就干不了了,所以好时光就这么几年,下半辈子就靠着赚的钱养老了。
出海后第二天正午,廖凯正在吃饭,副管代廖成风风火火地推开老大的舱门,进来就喊:“老大,快出来看看,天气要变了!”
廖成是廖凯的堂弟,他的职位相当于大副,是负责行船的,有管理船上的日常事务和水手的权利。
常年的海上生活让海员们都积累了“看天”的经验,因为海上气候变化对于安全影响太大了,恶劣的天气是要命的,真真正正的“要命”啊!
这个年代当然不会有气象预报的,可是也有类似的职业人,可以叫他们“风水师”,宣称自己掌握玄而又玄的某些经典理论,如易经什么的,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航海这个行业就离不开这样的人,每次出海都要找他们占卜凶吉。
其实这些风水师也不完全是骗人,他们还是积累了不少预测天气的经验,只不过用神神叨叨的理论去迷惑人,增加神秘感。当然了,经验预测的可靠性不高,于是他们也需要说活络话,两头堵,预先为自己开脱责任。影响天气变化的因素太复杂,就是现代的天气预报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呀。
廖凯听了廖成的禀报也是大吃一惊,这可不是玩的,搞不好一船人就要去喂鱼!他连忙跑出去,已经可以感觉到冷风越来越大,吹到身上凉飕飕的。
顺着廖成的指点他向东南方向观看,那里已经是乌云翻滚,像一堵黑色的顶天立地的墙压过来,显然是大风暴即将来临。
廖凯张大了嘴巴,脸色都发白了。以他的经验这可不是一般的暴雨,是风暴!还可能是龙卷风。
廖凯转过头去望向主旗郑凤海的船,他看到主旗船上已经挂出了危险风暴的旗号,这是在提醒各个船只采取措施避险。
可巧船队正处于两处岛屿之间,急切间无法靠近岛屿避险。
廖凯的船在航海船只里算是比较小的,抗风暴的能力差,因此更是危险。
此时是秋季,夏季的热带风暴已经过去了,正常情况气象是比较平稳的,是利于航海的季节。可是好季节里也会偶然变天,今天他们就赶上了。
廖凯的发愣只是一瞬间,他立即警醒了,转身发布号令:“所有人都出来,听我号令!降下所有的船帆,割断绳索,把帆抛入海中!主桅杆和前后桅杆全都砍断,把桅杆绑到船舷上。不要犹豫,快!动作要快!”
风帆为何要抛弃到海里呢?因为风帆都很大,并不是一块布,结构也很复杂,收拾起来,放入仓里需要时间。而现在危机万分,没时间。如果堆放在甲板上会加剧险情,现在是保命要紧。
刘璎也跟出来看热闹,他不懂,但是也知道很危险了,也是吓得脸色发白,腿都哆嗦得站立不稳了。
忙碌中的廖凯一眼看到了刘璎。他瞪了一眼吼道:“妈的,滚回仓里去!”同时他砖头喊:“七雄!展七雄!把小英绑到船舱里去!”
“知道了!”展七雄边跑边回答,一只胳膊夹起刘璎就跑。进了船舱,找一条绳索把刘璎绑在了床边的柱子上。临出去之前他面目狰狞地喊道:“不准解开绳子,老老实实呆着别动!”说完就跑出去了。
刘璎知道廖凯和展七雄都是好心,是保护他。他被绑在老大的船舱里视线很好,可以看到外面,他看到所有是水手都出来了,甲板上的人很多,大家都在奔跑、拉绳索、挥动斧头等工具,杂乱的呼喊声与风雨声交汇在一起,一片忙乱的景象。
风明显的越来越大,雨也下来了,那雨点不是从天上落下来,而是横扫一片,直打到舱室里。刘璎第一次经历海上风暴,其结果真的难于预料。他非常紧张,难道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他感到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的确显得很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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