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宫,顾舒然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她近来总是如此,临入宫前在府邸也总喜欢独处,不似原先总喜欢寻晚青得空闲谈。
晚青的房间菱窗正对着四丈开外顾舒然的窗口,她能看见菱窗下有个影在晃动,却不知顾舒然在里头作甚。
见舞舞一趟趟进去,又一趟趟出来,晚青让荷洛悄着打探一下顾舒然在房内作甚。
荷洛回来时轻描淡写地说道:“二小姐舒嫔娘娘在练字。”
她就是这样不服输的性子,越是如此,越让人心疼。
她不告诉晚青,也是想在晚青面前保留自己的一份尊严。
晚青明事理,故而也不去打扰她。
午憩的时候,睡得正香甜,一场好梦却被外头的哄闹声吵醒。
那声音极其刺耳,像是谁在砸墙。
细听听,好似是从冷宫方向传来的。
晚青被那声音聒得心烦意乱,吩咐人去瞧瞧冷宫那儿在闹什么。
依依与杉杉打探一番后相告晚青,“小主,是内务府的奴才砸倒了冷宫的墙,挪出了一间宫室来新隔出了一间屋子。”
“好端端的砸冷宫作甚?”晚青好奇道:“那里头可住着人?”
依依摇头回话,“先帝在时住在冷宫的嫔妃,自先帝崩逝后都被发配去了渡业寺当尼姑,里头是空着的,并未住人。”
后来一连几日,冷宫的动静就没消停过。
内务府的奴才做事勤勉,天不亮就开始大刀阔斧地开了工。
这种感觉,就像你上了一个礼拜的学或者班,好容易周末可以睡个懒觉。
然后你那杀千刀的邻居从早上七点半就开始用电钻钻他家的墙。
晚青忍了几日,秉承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原则,这一日她终于爆发了!
四更天,砸墙拆砖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晚青一个骨碌从榻上翻起身,冲门外喊道:“荷洛!依依!伺候我梳妆!”
待收拾体面,晚青脚踩风火轮就往隔壁的冷宫赶去。
在这儿施工的奴才并不算多,粗数了数不过五人。
其中有一人穿着与旁的内监不同,衣着体面,看着像是他们的头。
而他,也是噪音的最大制造者。
晚青看得真真儿的,旁人骑墙拆瓦的动作都很轻,唯独那人不同。
他抡起大锤毫不留情砸在墙上,仿佛和墙体存了杀父之仇一般。
晚青走到那人身后,清了清嗓肃声道:“这位公公,如今几更天?舒嫔娘娘还在旁边儿的撷芳宫住着呢,你想干什么?”
那人没有理会他,继续挥舞着他的大锤。
晚青急得跺脚,拔高声调冲他喊道:“我在跟你说话!聋子吗?”
她喊声震飞了落在屋檐上的鸦,那人仍旧无动于衷。
一旁看热闹的内监冲晚青比划了两下自己的耳朵,“晚贵人,耳朵塞着呢”
晚青这才看见那人耳蜗里竟塞了两坨厚实的棉花。
她取掉棉花的瞬间,正是男子一锤子落在墙上的瞬间。
突然失去了棉花缓冲噪音,男子被聒得耳鸣,撂下锤子捂起耳朵。
而被他撂下的锤子,就这么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晚青足尖,砸得她惨叫一声,险些当场去世
好在妃嫔的宫鞋都是玉面的,能起些缓冲的作用。
她只是痛,但那痛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里,并未伤着她筋骨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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