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阳,我终于回来了。”晏青心想。

而此时,晏府。

晏昭正趴在自己院子中的石桌上,觉得沂阳无趣极了。

早在三天前,她跟娘亲兄长就已回到了晏府。桓国的大将军归来自是需先面见皇上,而后接风洗尘。她们这些家眷不便与大军一路,因此提早进了沂阳。晏府早已翻新一番,是皇上亲下的令,世人皆感叹皇上体恤功臣。可是这几天晏昭养养花种种草,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阿昭,如今我们已经回了都城沂阳,天子脚下,你可不能像往日在安城那般,整天没个正形。”晏昭想起前几天娘亲在耳边的嘱咐,没来由地心烦,“这沂阳女子甚是无趣,竟成日里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生活,这一日日下来,怎得不把人逼疯魔?”

“小姐,话不可这般说,奴婢瞧着这闺阁乐趣,琴棋书画也甚是好玩,听闻夫人从前便是淮水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呢。”说话的是晏昭的贴身丫鬟之一灵秋,而另一个贴身婢女灵春则刚巧端着盛桂花酥的碟子进了院子。

晏昭回忆了下从前因揍了邻居家小胖子而被娘亲责罚的时候,不由一个激灵,拿起一个桂花酥塞进嘴里,“不行,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晏府后门,两个身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晏昭猫着身子,跟灵秋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角。

“刘叔,大小姐想吃桂花酥了,无奈这桂花树太高,我只得来寻您帮帮忙。”灵春抱着一个网筛说道。

被唤作刘叔的人正是晏府后门的看守人,是楚氏母族遣来的人,颇有些身手,为人也老实。“哎,来了。”刘叔憨厚地笑笑,不疑有他。

“呼……”,晏昭跑了很远,呼了口气,不由停了下来。此时的天色渐黑,桓国的夜市已经开始吆喝,路边的小贩摊位上琳琅满目,都城繁华可见一斑。晏昭左逛逛右看看,突然发现好像比在安城走马斗鸡快乐一些,比如这桂花酥,便入口三分甜,夹杂这九里香味,颇沁人心脾。

晏昭往前走着,却不想拐角处迎面飞奔来一人。只见那人黑纱蒙面,一身黑色劲装,狭长的丹凤眼犀利无比,似是能直击人心。眼见追兵即至,许是晏昭一时失了神,黑衣人扼住她瓷玉般的脖颈,将她拽进了一个胡同里隐入黑夜。

脖子上带来的痛感使晏昭回神,追兵的脚步声渐远,她右手肘忽而发力,重重撞向黑衣人的腹部,左手抬起用力往外拉扯他用以桎梏住她的左手,同时左脚狠狠地往后踩去。

“呲”地一声,黑衣人受痛弯身,也放开了对她的束缚。说时迟那时快,晏昭回身一个反踢,黑衣人侧身躲过,两人很快便缠斗到一处。

分秒流逝,晏昭渐渐落了下风,她暗骂自己的鲁莽,黑衣人的匕首就要向她刺过来,刚找到晏昭的灵秋正巧看到,“住手!你是何人!胆敢伤我将军府的小姐!”灵秋脚下一点,便要冲过来与之缠斗,黑衣人却回手避开。“将军府的小姐么?有趣。”他不再恋战,飞上屋檐,趁着夜色遁走。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灵秋连忙上前扶住自家小姐,自责的眼神仔细打量晏昭,“都怪奴婢不好,这人多之时竟跟小姐走散了,才让小姐险些受伤!”

“灵秋,不必自责,今日之事勿与他人道,咱们回府吧。”

“是,小姐。”晏昭看着自家丫鬟泫然若泣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刚刚那人虽全身装扮严实,可晏昭在他的左手束带处分明瞥见了一抹金色暗纹,隐约绣着什么,像是某种动物的轮廓。暗金丝线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彰显主人的不凡。刚刚那群追兵也并非官府装扮。这沂阳,怕是并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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