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父子之间的争吵是短兵相接拳拳到肉的殊死格斗,互殴下的惨烈胜负,就看谁先熬不住谁先认输。那母子之间就是单方面秀操作的花滑表演,谁强谁赢,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和妈说实话。”肖玉坐在长凳上,脸色非常难看,“你是不是对传染学有兴趣?”
“没有,妈你多虑了。”祁镜笑着摇摇头。
肖玉直摇头:“不对,你肯定是对传染学有了兴趣!”
人类说到底还是感性生物,尤其是女人,感性占比可能超过了70。就算是常年经受临床医学冲击,以理性著称的肖玉,在面对儿子的问题时,依然逃不出感性二字。
祁镜的否认在她看来就是搪塞、敷衍,那么真实的大实话也成了不负责任的假话。
肖玉看不过,直接摆出了自己的证据:“登革热,多偏门的传染病,丹阳多少年没见过了。可你对于它的热形、血象变化、肝肾功能变化,尿常规包括鉴别诊断、甚至之后的防治要点,竟然都了然于胸!还说没有?”
“真的没有”祁镜被她这套练习已久的“开场短节目”秀得头皮发麻,“妈,你要相信我。”
“你以后是不是还要考传染学的硕士生?”
“怎么可能呢!”祁镜尴尬地笑了笑,“这完全是个巧合,我最近看了一本杂志,里面碰巧提到了国外的登革热而已。”
他确实没有说谎。
当初祁镜考的就是传染学硕博,现在自然得换一个专科。重生回来揣着那么多传染病学的知识,却要再重走一遍老路,岂不是智障嘛。
而且他能记住那位病人的情况,也完全是因为那本杂志。
但肖玉完没把这话听进去,也压根不想听:“又是巧合,你这一个月来巧合可真多!要不要我帮你罗列一下?”
“哪儿有”祁镜难得觉得自己词穷。
“蔡主任都找到我问你情况了,徐光头他舅舅的肝吸虫怎么解释?”
“那,那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
那个肝吸虫导致的肝硬化,祁镜在偶然的情况下“力压”十位主任确实没法解释。肖玉也察觉出了他的心虚,立刻结束了据理力争的短节目,进入到了象征胜利的自由滑碾压局。
“呵,又是巧合!你有没有想过传染学有多危险,万一得了重病我们怎么办?谁给我们养老送终?”
“妈,我更喜欢危重病学,传染病只是”
“你以后和子姗结了婚,万一被派去其他地方做传染病学调研怎么办?支援国外的重灾区怎么办?”
“怎么可能呢?”祁镜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在陆子姗颇为惊喜的怒视下改了口,“我那么顾家,结婚后肯定两点一线,不可能去别的地方。”
“你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你天天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到了家全身衣服都要换洗一遍”
“妈,你扯远了。”
上一辈子祁镜没结过婚,不过还是能从恋爱和参加朋友的婚礼中得到一些婚后的心德体会。可抚养孩子长大,自己从儿子进化成爸爸,那就真的是他的盲区了。
这要是让肖玉再说下去,还不得整个爷爷出来。
祁镜快速拉住了她的手,马上把话头掐断:“我真的不会选传染病学。”
“真的?”肖玉紧盯着祁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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