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怎么？”

“师爷，那人被牢头关进刑房了。”一旁的钱济是个急性子，抢着道。

“那还不快带我去！”林思远道。

“是。”钱济勾着腰指了一下，当先走在前面，林思远跟在他后面。拐了一个弯，就到了一间点着油灯的小黑屋，里面还传来牢头耿宏大不怀好意的笑声：“沈延舟，这铁针可是我新找铁匠打的，让他打磨得如发丝般细小，你说我把这针悄悄地往你身上某个穴位一扎，会有人看出来吗？”

“简直是胡闹！”林思远听不下去了，踢开门大步踏进去：“耿大，你这是在做什么！”

“师爷？您怎么来了？”耿宏大动作极快地把铁针往地上一丢，狗腿地迎上去。

“耿大，我先记着你这笔账了。”林思远道，他让耿宏大几个就守在门口，他要亲自问下话。

“沈延舟？听说你是这批秀才中的案首，你的才学很不错呀。”林思远点头夸赞了一番，才继续道：“我很佩服你下水救人的勇气，但你也不能因为要花钱治脑子就去走私船勾结海盗吧，这哪是我们读书人应有的风骨啊。”他摇着头状若惋惜又痛恨道。

“师爷，您说错了，学生并没有走私船勾结海盗。”沈延舟双手伸直地被绑在十字立棍上，他身上的衣服还完整的看着不像是受到了重刑，但他的脸色却苍白得很，说话也很无力。

“你怎么还嘴犟呢？”林思远眉头一皱，像是在看一个顽皮不听劝的学生：“这里不是府衙，你尽管承认，我呀到时候去县太爷那儿为你求个情，这事儿我们就翻过不提、啊~”言谈间似乎都是在为沈延舟打算。

“师爷，学生没有走私船勾结海盗，又何来承认之说呢？”

“沈延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林思远似乎是生气了，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剪刀：“我是可惜你这么个好苗子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刑房还要受苦刑，我也是个读书人，只是想帮帮你，你呀就别嘴硬了，老实承认了吧。”

回答他的只是沈延舟的一声轻笑。

“啧啧啧。”林思远把玩着剪刀，走近沈延舟。他卷起沈延舟的袖子，突然一剪刀剪下了沈延舟手臂上的一块肉！“沈延舟，硬气的人多了，也不差你这一个，但你猜猜他们为什么偏偏就认了罪呀？”

“唔。”沈延舟被猝不及防减掉了一块肉，疼得脸上的五官全都挤在了一处。但他还是笑了，看向林思远：“可能，我比他们强一点。”

“哦？那我就期待了。”他转身看向门口：“耿大，你进来好好教教沈延舟什么叫硬气。”

林思远没有耿宏大擅长私刑，但他会攻心啊，他时不时就凑到沈延舟耳边说为了他和家人就应该承罪行之类的话，让沈延舟几度都想承认算了。

但好在，他挺过来了，他等到了贺西年搬来的救兵，就见何思站在门口一脸惊恐，道了一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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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西年和小可就等在府衙里，一旁站在的何志则内心不安的频频望向后门处，等一看到何思带上来的沈延舟衣服完整的穿在身上也并未明显血迹时松了一口气。

“大人，沈延舟已带到。”何思道。

“舟哥！”贺西年飞快地跑过去扶住沈延舟，却不小心碰到了他手上的伤口，就听沈延舟“嘶”了一声：“舟哥，你哪里痛？他们对你动刑了？”贺西年说着，把沈延舟的袖子往上一捋，就看到了那个被剪子剪出来的伤口：“！”

“年年不担心，不痛的，只是看着吓人。”看贺西年瞬间就红了的眼眶，沈延舟忙安慰道，他是要找那些人报仇但并不想让贺西年担心。

“怎么会不痛？”贺西年哽咽道，轻轻揉着他的手。

“好啊你，何县令，案件都没有弄清楚，你就敢搞私刑？”小可指着何志道，吓得何志连连摇头：“大人，我怎么敢用私刑啊？这样，我把牢里今日当差的都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眼鼻子底子滥用私刑妄想屈打成招！”他说得信誓旦旦，就真像是他底下人做的。

恰在这时，张威带着徐杰走进府衙：“大人，证人带到。”

“嚯，还是个熟人呀。”看清那人的脸，小可笑了。

“是你？”徐杰看了一圈局势，以为小可和贺西年都是县太爷找来的证人，忙高兴道：“大人，您都找了小可和这小哥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