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之前明明、明明……”祁渊错愕地睁大眼睛,比他还紧张。
“那是因为我做了伪装,抑制贴加Omega喷雾。”叶盏简单地回应道。形势紧迫,他不准备给祁渊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
祁渊不知所措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像是目睹小行星降落的恐龙一样,根本没法接受事实似的,震惊、失望、怀疑、痛苦全写在了脸上。他的眼眶也红了,委屈的泪水涌了上来,哽咽地说道:“你、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叶盏也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太冲击了一点,毕竟祁渊一直当他是个Omega,可是一直努力地追求他,想和他结婚的。这时候突然得知自己追求的Omega变成了一个Alpha,能不心碎,能不崩溃?
可叶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难道要和他说“没关系,就算是Alpha兄弟我也可以给你爽爽?”
哎,虽然他脸皮厚,而且不太在意这些,但含泪做0也没必要。他决定给祁渊一些时间,让他自个儿慢慢消化这残酷的事实。
奇怪的是,十分钟到了,飞行船仍然静静地停靠在那里,叶盏有些奇怪,用遥控装置联系深蓝,那边却没有任何反应。
信号不好?通讯故障?这是常有的事……叶盏有些焦躁不安,却见那边祁渊哑着嗓子问:“你装成Omega,是为了接近我吗?”
这都脑补到了哪里去了?
“安静。”叶盏比了个“嘘”的手势。
可祁渊还在说:“风医生告诉我,你是为了窃取情报才接近我的,我一点都不信……为什么要骗我呢?”
“先不要说话,”叶盏哪里顾得上安抚他,紧张地盯着窗外的飞船,估算了一下敌人暂时还不会抵达,便对祁渊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祁渊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你在这里等我。”叶盏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不要到处乱走。”
“不行,我们一起走,我是为了你才活下来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祁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叶盏感觉手骨快被他捏断了。
今天为什么那么不听话?叶盏正烦躁着,想呵斥他几句,回头一望,只见祁渊眼眶通红地看着自己,像一只暴风中羽翼未丰的雏鸟。
他在害怕,害怕被我丢下,叶盏的心一下子软了,我是他最后可以依靠的人了,既然把他带了出来,就要好好照顾他。
于是叶盏放软了语调,手指轻轻梳过他的头发:“我只是去检查一下飞行船,你跟我一起走的话,我会无暇照顾你。这里很安全,我只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你安静地呆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说完,他轻轻地吻了吻祁渊的脸颊,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小默契。那些亲密无间的时光,他们喜欢亲吻彼此的脸颊,像是小动物之间亲昵地磨蹭。即使偶尔有争执不休的时候,谁率先亲一亲,就是一个无言的道歉妥协,很快又会和好。
那时候多天真,好像一个吻就是千金之诺,是万能的解药,是打开一切门的钥匙。
“……我等你回来。”祁渊被安抚了,他乖乖坐下来,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目送他离开。
叶盏没有贸然回到飞行船,而是谨慎地下了楼,借着破败建筑的阴影小心地靠近。到了隐约能看清飞行船轮廓的地方,深蓝交给他的遥控装置终于有了反应,深蓝平淡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来:“主……主、人,小……心……”
在他说完之前,叶盏就已经注意到了黑暗中潜藏的危险。那是一个瘦削的长发男人,缓步走入小巷,高跟靴子在地上敲出哒哒的声响。
龙寅!
他单独行动,居然比追兵快了那么多?!
为什么亲卫队也会展开追捕?他们难道不是该寸步不离地护卫城主吗?
叶盏一拍脑袋,这还用想,自己把祁臻最心爱的宝贝小儿子给掳走了,人家可不得倾巢出动把儿子救回去么!
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向着飞行船的方向跑去,同时通知深蓝做好防御准备。
风声呼啸,热血上涌,身上的新伤旧伤全部绽裂,叶盏用尽了全身力气奔跑,却感到身后的威胁如影随形。在这个十万火急的时刻,他却忽然想到了那个风沙弥漫的黑夜,带着祁渊死在逃亡路上的侍卫亭午。相隔五年,他竟然无意中重复了他的命运,如此的巧合,就像被绑上丝线吊下舞台、上演同样悲剧的人偶一样……
再这样下去,不用龙寅追上来,光是这些撕裂的伤口,就足以要了他的命。叶盏开始认真思考原地投降。
没关系,即使是最坏的结局,不过是他们被抓回去,祁渊仍是那个小少爷,他仍是那个阶下囚,事情不会变得更糟糕……
“咻——”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叶盏先是感到后颈一痛,注射针头刺入了他的皮肤,接着子弹中的火药点燃压迫药囊,麻醉剂注入了他的身体。
离飞行船只有几步之遥,叶盏只感到眼前虚影闪烁,浑身麻痹,下一步就重重摔倒在地。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飞行船的舱门打开,一双黑色皮鞋缓步走到他跟前,嗡嗡响耳畔忽然捕捉到的仿佛十分遥远的声音:
“咦,这不是我们天底下最可爱的甜心宝贝小盏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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