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萧氏对这四个小丫头都十分看重。一次就将她们全部带过来还给她了。
秋实一步迈出行列,垂首朗声回道:“白霏愿意。”
“那好,知画姐姐,麻烦你带她们四个先下去安置,休整一晚,明日再来伺候吧!”
知画福了福身,脸上带着点促狭和委屈,说:“奴婢恭喜二小姐得了四个伶俐的丫头,以后奴婢在西暖阁,可就没了立足之地了!”
“知画姐姐若是真舍得祖母,那我就去问祖母把你给要了来?”锦绣找回了四婢,而且她们虽年幼,却依然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心下分外高兴,便跟知画开起玩笑来了。
“可别,可别,奴婢知错了,奴婢可离不开夫人,得一辈子跟在夫人身边呢!”知画挥着手,像是被什么追着一般,落荒而逃,引得屋中的小姑娘们都捂着嘴笑起来,气氛瞬间轻松起来。萧氏和锦绣也有些喜不自禁。
好一会儿之后,萧氏才出手揉了揉锦绣额上的头发,柔声的问道:“可要再挑几个做粗使?”
锦绣摇摇头,状似无意的避开了她的手,目光扫过那些小丫头,看着她们晦暗不明的目光,嘴角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语气中却丝毫不显的说道:“如此花容月貌的,放在我这里做粗使委屈了,我有白霜几个就够了,母亲还是把她们分给其他的院子吧!”
萧氏挥手叫田妈妈把那些丫头都带了出去,才对锦绣说道:“好吧!你现在住在你祖母院子里,丫头太多了也住不开,等回头给你搬了院子,娘再给你配上些粗使的丫鬟和妈妈。”
锦绣闻言一惊,“搬院子?”难道余府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对付她了?
在和悦轩,多少还有祖母护着她,就算祖母生病了,余威却犹在,别人最多口头上刺她两句,若是搬到别的地方,她怕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过完年你就十岁了,总不能还住在这西暖阁里,园子东边的汀兰榭娘已经命人在打扫了,回头安了家什,再通上几日风去去湿气,就可以搬过去了!女孩子大了,总得自己住的。”
汀兰榭位于余府小花园的东边,紧挨着萧氏住的纤逸居,却离这和悦轩甚远,看来她还是打着主意,要趁着祖母生病的时候,一鼓作气的将她跟祖母隔开呢!甚至……“可我现在连床都下不了。”
萧氏有些尴尬的撇过头,她确实忘记女儿现在的身体不太适合移动,忙不迭的接口道:“也不是让你马上搬,再过上些日子,你身子好些了,再搬过去就行了。娘先给你准备着,到时候也免得手忙脚乱的。”
锦绣没有做声,眼睑低低的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萧氏见她如此一副委屈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虞,她才是她的母亲,可她,却只跟她的祖母亲近,跟奶娘亲近,都不乐意亲近她这个嫡嫡亲的母亲。“哪个大家闺秀十岁了还住在祖母院子里,你如今不开始学着自己将院子里的事情管起来,将来出嫁了,又如何管一大家子?打理家事?”
“就我如今这个样子,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还敢奢望管家?母亲莫不是忘了我如今已经改名叫‘女贞子’了?”锦绣绝强的抬起脸,眼中盈满了泪珠,欲坠不坠,煞是可怜,语气却十分尖锐的问道。那话,仿若尖刀,一下一下往萧氏的心中刺去,鲜血淋漓。
萧氏惊恐的睁大眼睛,张口结舌的问道:“你,你……你是从何得知?”
锦绣再不掩饰她对这个母亲的失望和讽刺,眼中水光全退,嘴角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反诘道:“祖母病了,母亲全盘接过管家之权,却不知我卧床屋中,从哪里得知这些话吗?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话还是母亲当初所授,可母亲却在我养伤的时候,将那一众世家子弟全数放进来,竟是连陪同的人都无一个,叫人看我笑话,母亲脸上就有光彩吗?莫非是打着反正我也失贞了,毫无利用价值了,索性就为父兄争得皇长孙注意,为他们谋得前程的主意?”
萧氏算计被叫破,目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锦绣。她不是不愧疚,不是不为她着想,可如今情势严峻,若非人们因为她失贞的缘故,何至于对丈夫和儿子如此冷淡?他们一个是状元公,一个是大才子,难道不该被世人敬仰吗?她只是想叫他们跟以前一般意气风发,肆意风流而已。难道不该吗?
“母亲,我是你亲生的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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