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阖着的凤眸狭长深邃,薄唇紧抿棱角分明,一袭荼白底绣有金银二色暗纹的寝衣透着他身份的尊贵。只是脸色很不好,远比她之前看到的更为严重。
沈容倾意识到他仍在发烧,抬手探了他额前的温度顿时一怔。
“殿下?”她轻轻唤了一句,枫澈说江先生最快明日才到,这个时辰想去寻个大夫更是不可能的事。
这么高的温度,得退下来才行。
那人没有半点会醒的意思。沈容倾回眸环顾屋中,目光最终落在了床边那盆险些被她全部打翻的水上。
好在木盆里的水还剩了些,盆的边沿上搭了块干净的帕子,之前被她那一下弄湿了不少,这会子也差不多快干了。
沈容倾想起了魏霁说过他明日不会醒。便没再犹豫,拿起帕子将它浸入水中,整个洇湿。
这是她从前在家中常用的办法,如今只能先试一试。沈容倾用力将它拧到不会有水滴落下来的程度,重新折叠平整,轻轻放在了那人发着烧的前额上。
她怕袖口扫到对方的脸,做这一切的时候一直是半跪在床前的地毯上极为谨慎。
这块帕子是不能这样放一整晚的,偶尔也得更换。沈容倾望了望自己刚刚躺过的罗汉榻,又有些担心回去万一睡着了,会耽误事情。
要不……就先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魏霁缓缓睁开了眼睛,意识过了两秒才逐渐回拢,他又比预计醒得早了些。
额前不一样的感觉,令他原本要起身动作迟疑了片刻。宽大的手掌微微抬起,指尖触碰到的是一块洇湿的方帕。
“……”
他本能地望向对面,却没能在软榻上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冥冥中视线不自觉地往另一侧移动,终是在自己的床边看到了那个睡着了的小王妃。
她还穿着昨晚他给她的那件寝衣,身上什么也没盖,背朝着他靠在床榻的边缘上,头枕着床柱似是在浅眠。
身下只有那条厚厚的地毯,一双白皙的玉足交叠着藏在衣摆里,连鞋子也没穿。
许是本来睡得就不实,头在轻轻晃动了一下后,她便迷迷蒙蒙地醒了。魏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竟下意识地重新闭上了眼。
沈容倾像是还没完全睡醒,纤长微弯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魏霁凤眸微抬透了一道缝隙,默默观察着她的动作。见她神色迷茫地向四周望了望,而后无比自然地抬手,揉了揉眼睛。
……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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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道安北侯之女顾澜音出身名门温婉端庄,刚一及笄就与新太子定下了婚约,当真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但只有顾澜音自己明白,她的人生只是按照别人希望的那样活着。
凛冬寒夜,男人浑身是血地倚靠在窄巷的石墙上,沉重地呼吸。
鹅毛般的大雪在他肩头覆了一层白霜,深邃的眼眸散发着危险不可触碰的寒意。
顾澜音站在巷口,平生第一次生出了种想“叛逆”一次的想法。
倩影映在那人深黑色的眼睛里,她提着宫灯微微俯身:“还能走吗?”
直到后来顾澜音才知道自己救下的那人竟是她未婚夫的死敌。
熟悉的窄巷里她被男人紧逼到墙角。
陆绍寒轻挑了她的下颚,幽幽开口:
“后悔了?”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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