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给王爷请安,”他察觉到屋中还有一人,稳稳地又补了一句,“给王妃请安。”

他应该是有什么要事要向魏霁回禀,见还有沈容倾在场,微微有一丝的迟疑。

沈容倾没叫他为难,主动朝魏霁开口道:“我先去屋里等殿下。”她转身回了里间,将门轻轻关了。

今日魏霁本应该是要出府的,沈容倾知道她这样将他留下,很多必须要办的事情也就落在了枫澈那里。她长舒了一口气,走到罗汉榻前,桌子上还摆着上午未收拾完的棋盘,沈容倾缓缓将缎带摘了下来。

想要靠下棋将它赢回去的愿望恐怕是不能实现了,沈容倾略有些惋惜地将魏霁上午收拾得差不多的棋子一枚一枚地敛好,盖上盖子,将分别装有黑白两种颜色棋子的罐子摆在木制的棋盘上。

博古架在外间,她现在还出不去。透过云窗的缝隙,她望见了庭院中淅淅沥沥的雨。微微推开些窗子,便不难看见此前那些生长旺盛的葡萄藤,如今那些新鲜的葡萄都被摘了,不是酿成了酒,便是分给了府中的人们食用。

沈容倾莫名望着那边出神,手指下意识地摸向棋盘边的那杯茶,茶杯很轻地顺着她的力道移动了一下。

“没水了”沈容倾收回了视线在屋中环视了一圈,遥遥望着魏霁的书案上摆着个茶壶,应该是下人新端进来的。

她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黑漆楠木的书案很大,上面整齐地摆放了不少东西。沈容倾将杯子放下,手腕不小心碰到了摆在桌边的一摞书,搁在最上面的一个卷轴,“啪嗒”一声滚落了下去。

沈容倾赶紧蹲下身想将它捡起来。

卷轴磕在了地毯上,呈摊开式地滚远了。

玉质的卷轴,祥瑞纹样的织锦,沈容倾望见那上面的玉玺印迹,忽然意识到这应该是一道圣旨,她不可避免地看清了那上面写下的文字,伸出的指尖蓦地停顿了下来。

这是让魏霁去西境的圣旨。

她那日便问过他是否真的要去西境了,那人回答得甚是云淡风轻,就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自己会去哪里。

沈容倾望见了那写在最后面的日期。

十日后。

也就是说,已没有多少时间了。

外面传来了枫澈行礼告退的声音。沈容倾慌忙将圣旨拾起,重新卷好放回了原处,只拿了茶壶和茶杯重新回到了罗汉榻前。

魏霁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往杯子里面斟水。

“口渴了?”他薄唇轻轻动了动。

沈容倾“嗯”了一声,而后蓦地回过神,赶紧将茶壶拿起。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从杯子里溢了出去,她忙乱地想找个东西来擦,刚刚伸手便被身旁那人蓦地握住了。

“烫,你别碰。”他声音低沉。

沈容倾低着头顺着他的力道后退了半步。

魏霁顿了顿,缓缓道:“在想什么呢?”

有那么一瞬间,沈容倾想问他关于那道圣旨的事。沈容倾微微迟疑了一瞬,她终是轻声开口道:“一不小心恍神了。看见殿下种的葡萄,总觉得没吃到几回似的。”

她的视线透过云窗落在那片葡萄藤上。

魏霁顺着她的眸光望去,深黑色的丹凤眼不易觉察地微微深了深。

“不知道你喜欢吃葡萄,都叫下人们酿了酒了,”他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来年拿给你吃。”

沈容倾垂眸轻轻莞尔:“那殿下到时候可别忘记了。”

魏霁垂着视线,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漆黑的凤眸里微不可见地翻涌过些许变幻。

他声音很低:“好。”

沈容倾望了望面前的小桌,刚刚溢出来的水还在那上面残留着,她温声道:“我去拿块帕子来拾了。”虽然也不是不能找个下人进来,可她实在不想来来回回地将缎带蒙上再摘下。

帕子就在侧面的架子上,沈容倾将它取来轻轻擦拭,随口道:“方才枫澈来找殿下是有什么要事吗?”

魏霁淡淡地“嗯”了一声,他轻敛了眸光:“明日我得出府一趟。”

沈容倾下意识地望了眼窗外的天气,雨势已经渐小了,明日最多还有些残留些积水在路面上,不会继续下雨。

她温声应道:“知道了,殿下何时回来?”

“应该会很晚。晚膳你”

沈容倾攥着手中的方帕,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不说了,下意识地抬眸。

魏霁蓦地开口:“明日你同我一起走。”

作者有话要说:殿下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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