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江镜逸来还需要些时辰沈容倾也不知道这个人现下究竟在哪里,如果是从药谷过来,恐怕要花更多的时间。
深秋的过堂风已经有些冷了一院子的人原本只是来看看状况没加几件衣服这会子在院子里站着,很快便被冷风吹了个透。况且还有个性情不定的慎王站在那边所有人时刻紧绷着时间久了,每个人心里都叫苦不迭。
最后还是大伯父率先打破了这样的僵局:“王爷,眼下大夫到场还需些时间不若王爷移步西厢房暂且休息待王爷您的人回来了,微臣自会派下人去禀明。”
沈容倾也不想让魏霁吹太久的风,好看的杏眸微抬,隔着缎带望着他似是在征得他的同意。
魏霁眸光一顿,微微点了点头。
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立刻命人在前面带路去了。
临进屋前,沈容倾把沈雅娴叫到了身边这番多亏有她过来告知不过事情闹得这样大,她家中多半也听到了风声必不放心。
沈容倾道:“你先回去安抚一下你母亲吧。这边暂且没什么事,还有王爷在,你不过来也没关系。”
沈雅娴摇摇头:“原本我还没思虑那么多,但今日见状感觉大伯母很有问题,处处针对着你。再者祖父的病情我也有些担心。我母亲刚才遣人来找我了,这样,我先回去,跟她简单说明一下,尽快赶回来。”
沈容倾微微点头:“也好。”
她目送着她出去了,一回身便看到郭氏正吩咐着小丫鬟去沏茶。
沈容倾默了默,朝月桃开口道:“你去茶房盯着那些沏茶或是要送其他东西进来的人,别让他们掺了东西进去,如今这里的人我谁也信不过。”
月桃一听,立刻正色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送进屋子里的东西都由奴婢亲自端进去。”
沈容倾轻轻颔首,眼下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她顿了顿,回身走进了屋子里。
屋内那些闲杂的下人已经都被禀退了出去,郭氏安排着院子里其他没有走的家族中人去了其他房间。这边也没有人敢靠近,房间里一时显得有些安静。
沈容倾很快便看到了那个坐在主位上摩挲着扶手边缘的人。
她轻轻走了过去:“殿下。”
魏霁抬了抬眼睛:“嗯?”
沈容倾轻抿了下唇:“多谢殿下帮我。”今日若不是他忽然出现,事情恐怕要比现在进展得困难许多。
世人对于他的畏惧不仅仅是停留在地位上的悬殊,在他们眼中魏霁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是不需要讲法条和道理的。只是随性而为罢了。
魏霁忽而淡淡一笑:“还以为你进来是打算兴师问罪。”他望着她,深黑色的眼睛里透着微不可见的戏谑,胳膊自然地抵在扶手上微撑着侧脸,整个人都是一个很放松的姿势。
沈容倾杏眸微动:“怎会?我有那么不识好歹吗?”
最开始看到他过来也只是惊讶,她虽然不想让魏霁被她家中的那些亲族牵扯,但是事情发展到了这样的一步,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出来的。
更何况现在看来说出去也没人相信,魏霁昨天一整日都待在她的闺房里。
魏霁没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屋门外,月桃已经端着沏好的茶站在了门口。沈容倾随口唤了她进来,很快两杯热茶便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了两把太师椅间的小桌上。
临出门前,月桃小声地朝沈容倾解释,说她是从烧水开始就一步一步盯着她们做的,后来沏茶更是她自己亲力亲为,一路没再让任何人沾染。
自从进了王府,她行事便越来越妥帖,如今这般仔细,也是忿忿自家主子被长房一家刁难。
“主子,有什么事您就唤奴婢,奴婢就在门口守着。”
沈容倾缓缓道:“先去耳房吧。一切等江先生到了再议。”
如今魏霁的人在暗中盯着她祖父房间那边的动向,她在这里也不用大伯母一家会趁着这个时候动些什么手脚。
沈容倾回到魏霁身边,摘下了阻隔着视线的缎带,她伸出手为他打开了茶杯的盖子。
“殿下喝一杯热茶暖暖吧。在外面待得久了,天冷。”
魏霁声音淡淡:“无妨。”
沈容倾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想去屋子里寻一件薄毯之类的东西,还未走出两步,便听身后那人忽而开口唤了她一句。
“倾倾。”
沈容倾微微一愣。
魏霁似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薄唇在不易觉察间勾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沈容倾着实想不明白他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方才在院子里就这样唤过她一次,如此亲昵的叫法,着实把那些亲戚惊得不轻。
其实不止是外面那些人,连沈容倾自己都反应了好久。印象里,魏霁可都是连名带姓唤她的,而且往往他叫她名字时,都没什么好事情。
沈容倾走回到魏霁身边:“殿下这是想起什么来了?”
魏霁松了松衣领,声音低缓:“听你家里人都是这么叫你。”
她家里人确实是这么叫她的,其实现在也没别人了,就是她母亲。沈容倾估计是魏霁待在房间里时,听到她母亲这么唤她了。
明明是小时候听惯了的两个字,如今从魏霁那里念出来,总有种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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