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深黑寂静让人犹处地狱之陵湛声音都喊得嘶哑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亦枝在哪但他的心焦躁极了陵湛怕她出事。

姜竹桓来之前他曾发誓再也不理她这个骗子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她受伤,半点都不想。

凹凸不平的地面高一块低一块陵湛里攥着那块石头。

他不断喊她师父喊她名字,甚至没来得及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空摔进底下山沟额头磕碰出一滩血迹,疼得让人脑子空白,红热的血从头上流下。他抬起臂胡乱擦去,又咬牙拖着扭伤的腿站起来。

明明抛下他的人是她她还跑回来干什么?他是死是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就不会自己跑吗?

陵湛眼睛都是通红的污浊不堪的环境让他止不住地咳嗽一双温热的突然捂住他的口鼻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他亦枝喂了一颗丹药进他嘴巴里。

沙土平地坚硬冰凉亦枝慢慢扶他在一旁慢慢坐下她贴着他额上的伤口用灵力帮他止住血,轻声问他:“还有哪里疼?”

死境不是普通人能久待的地方,若没有灵力护体迟早会化为一堆枯骨,亦枝从前与姜竹桓一起时也是他护着她。陵湛现在只是凡身,极易出事,她听到他的声音就匆忙往回走,结果就看到他步履蹒跚,焦急的脸上都是血。

陵湛抓着她的,他的呼吸又急又重,怒吼道:“你是傻子吗?”

亦枝愣了愣,有些听不懂他这话了,她郁闷道:“又怎么了?好不容易叫声师父,就是为了凶我?”

陵湛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听她无辜的声音就觉又恼又气,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说我死了你怎么不信?跑来这里做什么?你又不是岁小孩,自己都没有判断力吗?我在屋里你也不知道?现在好了,凭什么害我来这受罪?你以为你是谁?我就不疼吗?”

他不爱说话,但要真开口,话语又总是刻薄多些。亦枝都已经习惯了,也没问他是怎么了,她的指轻抚上他的脸颊,擦去混着血水的灼烫眼泪,把他抱怀里说:“师父知错了,下次不会再犯。”

陵湛这才发现自己哭了,他扭过头,把上的石头放她怀里,声音带着哭腔:“烦死了。”

亦枝顿了顿,她轻轻顺着他的背,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了,笑道:“我没事,这还奈何不了我,不着急。绑你那个人叫姜竹桓,是你叔叔,他很少对人下,该是针对我所以才来威胁你,以后要是撞见他,记得避着些。”

她刚才还想不明白为什么陵湛出现在这,但现在来看,他或许比她还要晚一步进死境。

亦枝能进这地方,是因为姜竹桓的灵力奈何不了她,陵湛能进来,怕是姜竹桓特地隔开他们二人,想让他来送死。

姜竹桓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嫌折腾她不够,还想要白白送上一条人命吗?

“那石头是我抢过来的,”陵湛抬胡乱擦脸说,“他昨天跟我说你是骗子,呆在我身边别有目的。”

亦枝噗嗤笑出来,她食言过好几次,说是骗子也算得过去,别有目的,她的目的确实也挺多的。也难为这小孩现在还信任她,危急之下倒没了先前的警觉,如果是她,怕会对自己抱以十成的戒心。

陵湛突然不说话了,他好像察觉到自己太实诚了,她什么都没问。

亦枝周边的灵力泛起淡淡的光芒,她看向他的脚,道:“扭到了吗?疼吗?”

良久之后,他才闷闷应她一声。

她叹气,于亦枝而言,陵湛才是最重要的,他在她身边也好,至少不用担心被人给伤了。

亦枝来过这地方,虽说是百年之前的事,该忘的差不多都忘光了,但找个地方休息也不难。

她的放陵湛脚踝上,道:“忍着些,不疼的。”

陵湛的脚踝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片刻之后,温暖的灵力让他全身都暖和起来,陵湛慢慢握紧她衣服,靠在她怀里。

亦枝心道这该是不疼的,怎么他还打了下抖?冷了?

她说声好了之后,才慢慢扶他起来,带他寻了一个山洞。

陵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什么用,也没吵没闹,没给亦枝添任何麻烦。

亦枝总觉这小孩像个小大人。

她刚才给陵湛喂了枚清毒丹药,这地方哪都不通,唯独瘴气到处都有。

亦枝辟出一个干净地方,让陵湛坐着别动,自己去烧了堆木柴取暖。

淡淡的火光驱散黑暗,陵湛坐在地上,颇为不习惯。他很少出姜家,或者说在亦枝来之前,他根本就没怎么出过自己的一亩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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