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枝带陵湛回了自己秘境的山洞。

他身体蜷缩一团 冷极了,意识模糊时又吐了好几口血,身上的血腥味冲鼻 连她给他输灵力都止不住。

山洞里的淡淡荧光充满灵气 能慢慢修复人的身体。最里面的地方 有一颗龙蛋立在其 里面沉睡一只小龙 在用亦枝的灵力涵养。

亦枝在帮陵湛检查身体,越检查眉皱得越紧 她没急于一时的用血浇灌龙蛋,反倒先轻轻握住陵湛,跪坐在地上,用自己的灵力修补陵湛被强行撑大的经脉。

除了姜竹桓会私底下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她也想不到会有人做。

亦枝尚且不是庸俗之辈,不至于连人体内灵力不稳都看不出。但她今天和陵湛见面时 并没有发觉他身体有任何问题。

难道是她今天回来把姜竹桓刺激到了?他就这么恨她吗?恨到要对陵湛下?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时间过了很久以后 陵湛才慢慢安静下来 他头靠在亦枝腿上 呼吸平缓,只是紧紧攥住她的衣角。

山洞四周干干净净 没有多余的杂乱。

陵湛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身上没什么安全感 亦枝慢慢叹出一口气 纤细的指轻轻扒开他胸前的衣物 忽地顿下来。

他很瘦,骨头几乎都能隐约见到,身边布满密密麻麻的剑痕 已经完全没了她当年把他养的康健样,亦枝面如寒霜。

陵湛明明是姜家人,姜竹桓当真是半分情面都没留。

龙蛋似乎察觉到她的异常,裂缝变大了一丝,亦枝深吸口气,把胸口那股怒气咽了下去。

她化出一床干净的棉被,覆上自己的气息,盖在陵湛身上,让他睡得安稳些。

陵湛的眉却皱得越发紧,跟做了噩梦样,亦枝坐在旁边,灵力传入他的心,安抚他的精神。

世上单纯的人没几个,亦枝却是不想让陵湛卷进这些纷争,她只不过要他几滴血,未曾想过要折磨他到这种地步。

亦枝俯身亲自己小徒弟额头,心疼极了,她消失不过几年,他何故要受这种待遇?姜竹桓便是挑着陵湛无人撑腰泄恨吗?亦枝长发垂在身前,她慢慢站了起来,消失在山洞。

等她再次出现之时,姜竹桓已经等在崖下。

他仿佛早就算到即便她带走了陵湛,也一定会回来一趟。

姜竹桓声音淡淡的:“看来你的,不太安分。”

只有看了不该看的地方,她脸色才会冷成这样。

她好像变了个人,浑身的气质都凌厉起来,衣袂飘起时,全然没了从前的吊儿郎当样。

山崖间的风寒冷如冬日,亦枝开口道:“是哪只伤的他?”

“你来找我算账?”姜竹桓古怪地笑了,“上次见你这样生气的模样,还是我杀了个伪装成人的妖魔后,被别人误解为杀人魔时。”

他不会对人下,而那时的她明明不高兴的,还硬挤出一个笑,跟李宛说他死脑筋。

她说:“倒是我错了,明明姜道君剑下死伤无数,旁人称你一句霁月公子,清风道骨,当真是眼瞎。”

亦枝的灵力凝成一把利剑,剑上有杀气,明显是动了真格。

姜竹桓长身直立,站在崖谷时,如遗世谪仙,单看他的脸,只会生出一种敬畏之意。

“你和他待在一起,为的是什么,难道自己忘了?”

他的话才落,亦枝的剑尖就已经抵到他的喉咙,她说:“我一向不喜威胁。”

姜竹桓和她的眼睛对上,淡声说:“现在怒气冲冲来找我算账,若是你知道姜陵湛的血对龙族没有半分用处,又该变副样子。”

他的语气让亦枝觉得很不痛快,她能找到陵湛,自然知道他有多大用处。

她里变出姜竹桓给的那团红血球,浮在掌心道:“我根本就没动用那血,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没用?你是想说,你在骗我?”

姜竹桓的抬起来,握住她的剑,他黑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指缝间渗出一滴滴的鲜血落在地上。

他慢慢道:“我何必骗你?就算我说百遍千遍姜陵湛对你没有用,你自己也不会信,我为什么又要逼陵湛修炼而后才来白白骗你一次?即便今天你没有私下来抢人,那血到底是谁的,你自己也能分辨得出真假,难道我在你眼里蠢到会不知道你的灵力感知?”

姜竹桓所说不无道理,但亦枝再次对他从哪知道自己的事起了疑心:“你查到过什么?”

他慢慢往前走了一步,亦枝上的剑划伤他的和脖颈。

“你不过是利用他,何须做出这番宠爱的模样?你对姜苍是这样,对他也没任何差别,”姜竹桓拿她的剑指向自己的心脏,“你会变,你只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达不到你设想的,终究不过是弃子,但那孩子喜欢你,脑子里时时刻刻都想着你,我帮他脱离苦海,免了下一个姜苍,你现在又来怪我?”

“姜道君,陵湛和你不一样,你我不过露水姻缘,他却是我唯一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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