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三岁的小娃娃在夜色中手牵手,每人嘴里一颗糖含着蹦蹦跳跳往秦家村走,俩孩子一个人小胆大,一个小小的躯壳塞着二十多岁的灵魂,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殊不知家里的大人们慌了神。

秦文翰高大笔直的身体这会儿也弯下来生怕看不到那小小的人影,丁山忍住心里的焦急还得劝着老丈人:“爹,这大晚上的您回去歇着,我们去找就行。”

“那不成!你们会揍孩子的!”秦文翰吹胡子瞪眼,俩孩子大半夜溜出去,当爹的抓住了不揍才奇怪。

秦文翰挥开丁山的手站在路口眯眼往远处瞧:“我不让人扶!你们分开去找,我就在这里等着,俩孩子兴许回去了。”

秦文翰把四个儿子以及几个半大小子都支出去找人去了。

一部分上山,一部分去隔壁吕村大女儿家看看,小女儿在大女儿家治病,俩孩子别是找娘去了。

丁山急得嘴角火泡生疼,又不能不管老丈人,只能在路口陪着,等了好一阵儿忽然听见一阵歌声:

“小呀嘛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呀,没有学问,无法见爹娘……”

紧接着两个小萝卜头冒出来,丁山嗷呜一嗓子,冲出去。

秦文翰眼疾手快揪住女婿衣领爆喝:“站住!”

丁緼宜一个激灵站住原地不敢动弹,他僵着脖子看着远处的外公跟爹爹,第一次知道了怕字怎么写。

丁皎皎脚步一顿,灵动的眸子流转间立刻蓄上泪花,飞扑向秦文翰:“外公!”

秦文翰一把接住丁皎皎抱在怀里,把她上上下下好一顿打量,瞧见额头伤口心疼得不得了:“这是跑哪儿皮去了?受伤了?怎么回事儿?”

丁皎皎俏脸儿一白,搂着秦文翰的脖子就哭:“外公,我被我小姑夫打了。他们冤枉我偷钱。”

她圆圆的大眼睛泪眼汪汪,额头上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丝,红红的小嘴儿噘着,别提多可怜了。

丁緼宜也反应过来了,蹬蹬蹬跑过去抱着秦文翰的大腿叽叽喳喳把事情说的一清二楚,丁皎皎是怎么偷瞧见丁山藏了私房钱,到被奶匆忙赶出家门,再到看到丁山进不去家门取不了钱,最后俩人一起趁夜回去取钱。

到最后被发现之后小姑夫梁君又是怎么欺负的他们,描述地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外公,小姑夫为什么大半夜去李寡妇家里啊?”

秦文翰跟丁山满肚子的气被最后一句话给弄的哭笑不得,俩人拍拍俩皮猴子的屁股,一人一个抱起来回家。

白氏给两个小皮猴洗洗干净塞进被窝里,想起女婿丁山的话,她捏捏丁皎皎的小鼻子叮嘱道:“出去别瞎说。最好把这事儿给忘了。”

“是李寡妇的事儿吗?”丁緼宜嘻嘻哈哈地在炕上翻滚。

白氏没好气地给他一巴掌,“因为你们两个皮猴,大家都没睡好觉。去,睡觉去!”

“哦。”丁緼宜吐吐舌,老老实实躺好闭眼就睡着了。

丁皎皎搂着白氏悄摸把一个镯子塞到她手里:“这是爹爹的私房钱。要给娘亲的,外婆,您拿去卖了给娘亲治病吧。”

镯子入手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二两重!

白氏借着灯光一瞅,吓了一跳:“这是哪儿来的?”

可不吓到了吗?沉甸甸的大金镯子!少说也有二两重!他们这样的人家一辈子都买不到这样的镯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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